我們三人屏住呼吸,仿佛這個世界回歸了最初的平靜,就在沉寂中一聲聲冰塊碎裂的聲音響起,我的小心髒也跟著一同破碎了一般。韓秋用雙手死死地捂住嘴巴,唯恐自己喊出聲來。老杜則直接躲在我身後,一個腦袋趴在我肩上觀察這前方。
哢擦,哢擦……那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是如此清晰,我知道它來了。手電的燈光依舊照在那夢魘般的洞口,就在黑暗裏一個麵目猙獰的腦袋探了出來,看起來像是鱷魚頭,但是血盆大口要比鱷魚寬,鋒利的獠牙粒粒可數。
誰料這個時候韓秋一把奪過手電,把它關了。周圍立馬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老杜被這突如其來的黑暗擊潰了,短促地叫了一聲,雙手緊緊拽著我的衣服。嗎的,就一膽小鬼,我在心裏暗罵道。其實我又好到那裏去,隻是我僅存的理智支撐著我。失去了視野,對人來說是雪上加霜的事,黑暗代表著未知,而人的恐懼往往是源於黑暗。
那野獸擦覺到動靜,正朝我們過來,我能夠聽到利爪插到冰塊裏的聲音,緩緩地靠近它的獵物。我想要做點什麼,卻在黑暗中無奈,我連敵人的樣子都看不清,現在最重要的是光。我也顧不上什麼了,朝韓秋的方向撲過去,喊道:“韓秋,把手電給我!”
我身後的老杜死死地拽著我,被我一腳踹開了。我撈了一手抓住了韓秋的手臂,但她開始掙紮,突然一個一陣風聲掠過,啪的一聲我腦袋一晃。嗎的,這丫頭居然拿手電砸我,我一怒之下把她扯了過來,用一隻手把她束在胸前,一隻手順著她的手臂摸到了她手裏的手電。
她無法動彈,我一把奪回了手電。
一時間一切又恢複了平靜,隻有我跟韓秋的喘氣聲,她此時仍在我懷裏,不過情緒安穩了許多。那頭野獸,我知道它就在幾步開外注視著我們,可能是剛才老杜一聲驚叫讓它暫時停住了腳步。
不一會它果然繼續邁出了腳步,哢擦,哢擦……就在三米開外,我舉起手電朝著前方,打上開關卻沒有期待中的光。嗎的,我的手已經在顫抖,手電竟然被韓秋砸壞了。希望隻是把電池砸鬆了,我急忙甩了兩下手電。嗒,還是沒亮。嗒……嗒……我感覺到它已經近在眼前了,隨著一聲嘶吼,我抱著最後的希望打上開關,一道耀眼的白光亮起。出現在視野裏的是一張布滿獠牙的血腥大口正朝我們撲來。
“啊!”老杜見狀尖叫不停,韓秋則把頭埋進我懷裏,不願目睹。眼見就要被咬上,我抱著韓秋向後倒去,躲過了一擊。我手裏的手電一直照著它的腦袋,留心著它下一次進攻。它擺正了姿勢,雙眼正對上光源,近距離的照射讓它感到不適,尾巴一甩,把頭扭了回去,接著居然啪啪啪地快速鑽回了冰室裏。
我奮力地想要平複自己的心跳,卻隻能強烈地喘息。我把手電放在地上,對著那個冰室洞口照去。想起剛才的一幕,那龐大的身軀,足有三米多長,那粗壯的四肢和鋒利的爪子,十有八九就是我在棧道上遇到的怪物。我拍了拍韓秋的後背,說:“它走了,沒事了。”她這麼壓著我,讓我的呼吸更加不順暢,過了一會她才回過神來,失魂落魄地爬了起來整理著自己的頭發。
我狠狠地踢了一腳老杜,不悅道:“你再大驚小怪的,小心我把你丟進去喂巨蜥。”老杜委屈道:“老龍啊,這也不能怪我啊,是韓秋突然把手電給關了我才壓製不住的。可不能因為剛剛你救了我們還有抱了人家,就丟棄公正,偏袒她啊。”這話我聽著都沒什麼,但韓秋聽了就尷尬不已。
我幹咳了兩聲緩解一下氣氛,說:“這裏應該不是它們的巢穴,最後那件冰室應該跟另外的一樣大,根本不夠空間容它們築巢。巨目岩蜥失去主人在黑暗的地底生活了這麼長時間,視力早就退化了,聽覺或者嗅覺才能它真正感知這個世界的途徑。早已適應了黑暗的巨蜥,突然被強光照射雙眼,讓它們的眼睛受到一定程度的傷害,才迫使它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