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考慮許了久，終於還是點了頭。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在潘家園市場外，嘴裏總閑不住的李馨兒從小賣部買了個香芋味冰激淩，小香舌吧唧吧唧地舔著，讓司機柳叔叔開車離開，她習慣性地想用肩膀作勢要撞鄭昊，但或許是想起了車上的一幕，又在半空刹住車，略顯扭捏地收回了香肩，改成用腳側踢了他的鞋一下，“瞧你急赤白臉那樣兒！準又趕什麼時間吧？嗯，你不會還想去賭石吧？”
鄭昊摸了摸鼻子，訕笑著說：“是。”
“我靠！”李馨兒無語地一拍腦門：“被你打敗了，你這人可真倔啊，算了算了，去就去吧，估摸橘子燒餅也沒走呢，我給他們打電話。”往印章店快步走的路上，鄭昊聽到，李馨兒不止給橘子等人打了手機，竟然還通知了齊峰，盡管來時的車上，鄭昊已經跟她說過遇見齊峰的事兒。
見鄭昊一副不解的樣子，撂下電話的李馨兒嘿嘿一笑：“我們家燒餅妹妹暗戀他挺久了，我給他倆製造製造機會。”
兩點十分。
印章店門口空蕩蕩的，甚至連毛料也不知去向。
略一打聽才知道，吸取上午的教訓為了不擾民，幾個北方人把料子搬去了偏西邊的大馬路上，那裏全是車流和店鋪，很亂很鬧，切割機的聲音也就不顯大了。
順著印章店工作人員手指方向跑過去，遠遠的，滋滋解石聲便落入了耳畔。
已經開始了？
鄭昊心中一沉，趕緊與李馨兒一起飛奔了過去。
還是沒趕上啊！蒼天保佑！那三塊原石千萬別被買走了啊！
藍色大客車停靠在路旁電線杆子前，車上有不少被解掉的碎毛料，右側六米，一家五金店外裏三圈外三圈擠滿了人。
“麻煩讓一讓，勞駕，勞駕。”在人群裏擠開一道口子，鄭昊一眼便瞧見了上午賣毛料的北方老板。
橘子等人還沒到，一堆毛料前蹲了許多人，他清楚地看到，其中兩塊他相中的料子，正被人拿在手裏用放大鏡觀察，第三塊，倒是無人問津地躺在角落。
看到這一幕鄭昊心裏就感覺到踏實了，趕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第三塊毛料搶到手裏，然後焦躁不安地叫來老板，指著別人手裏的兩塊小原石道：“這塊加上那兩塊，我都要了。”
老板稍有為難地看看那兩人：“等挑完吧，他們不要再給你。”
李馨兒勸他不要買，說料子很不好，但鄭昊不聽，就是非要這仨。
“服了你了！”李馨兒見勸不動鄭昊，幹脆把眼珠子對老板一瞪：“我說，您可真不會做生意啊，上午我倆沒少照顧你買賣吧，怎麼要兩塊石頭都這麼費勁，您不會跟他們說，那兩塊是我倆上午就預訂了的啊。”
聞言鄭昊附和道：“對，麻煩你了，這是九千塊，給。”
老板盯著一遝錢沉吟了稍許，接過來：“三塊應該是一萬出頭的，但你買了不少，九千就九千吧，當給你打個折。”言罷，老板朝那兩人走過去，說石頭是被人預訂的，那兩人年歲都不小，挺好說話，就把石頭放了下去，挑起其他的。
鄭昊暗自呼了口氣，好險，再晚來一會兒都懸，裏裏外外花了三萬多，差點前功盡棄啊。
毛料到了手，鄭昊也不是那麼著急了，隻不過，因為受到上午遭遇滑鐵盧的影響，就沒有上午剛來時那般自信滿滿了。
幾番輾轉，信心已被逐漸磨平，鄭昊甚至有點懷疑那人搞不好都能把十幾斤的毛料當做“最小”告訴玉器店老竇，因為鄭昊根本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個愛吹牛的主兒，若真是這樣，那可就……呸呸，瞎琢磨個啥，想點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