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碧兒眼中燕孤雲隻是當年那個不懂事的小毛孩,根本不是這些人見到的天神陸吾。即便眾人如此相信。
大祭司月霜兒卻阻攔:“女王,天神陸吾歸來定有使命在身,不可如此招待。且帶他到女媧廟。”
女王不想去理會這年代久遠流傳下來的預言。在女子國流傳著天神陸吾的傳說,但後人並不知詳情。傳說千年前這裏曾住著一位天神和一位魔女,本是相對立的兩族卻因愛衝破隔閡長相廝守。在傳說中他們最後幸福活在一起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而實際情況卻是身死分離。
預言中,天神陸吾必會重現。這卻是源於當初陸吾和玉姬的誓言。陸吾在千年前就將這一切安排下來,等著數年後自己的轉世拿回記憶重新成為天神陸吾。可惜眼下的燕孤雲失去了神力,雖有陸吾的記憶卻沒有他的神力,看起來不過是個擁有陸吾記憶的凡人。
守衛從來沒有手下留情這一說法,雙手被廢的燕孤雲痛處被他們按住,從未如此狼狽過的他終於體會到一次沒有力量所帶來的悲哀。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沒有力量就沒有一切。神人魔的格局正是這種畸形思維所帶來的結果。
女媧廟前,可以說是夢開始的地方也是夢結束的地方。一行人終於抵達此處。在人群的注視下進入女媧廟。
女媧廟供奉著造人的女媧,雖然沒能獲得神名,在人們看來卻是舉世無雙的神明。作為創造神人魔三族的祖先,女媧曆來被神人魔尊崇。故而女子國被神人魔網開一麵,這世上唯一一個能讓神人魔相安無事的地方。正因為女子國有這等特色,陸吾和玉姬才會選擇在此避難。而同樣與他們在女子國內避難的神人魔不在少數,故而兩人的故事才會在此地流傳開來,可謂婦孺皆知。
好事的月碧兒將天神陸吾歸來的消息說給那些路人聽,於是乎整整齊齊的路人大軍衝著女媧廟而來。這片女子國最無上的聖地,一路都是虔誠的善男信女。
誰都想來目睹傳說中的神明,可惜都是失望而歸。沒能從燕孤雲身上看到一丁點神力,他們便一致認定他不是天神陸吾。誠然燕孤雲隻是燕孤雲,不過是擁有了陸吾的記憶。到底算是千年前的神明又或者隻是現世的凡人。隨著踏入女媧廟,燕孤雲關於自己到底算是什麼感到更加疑惑,一如當年釋離玉到女媧廟前。
過了這麼多年,女媧廟依舊沒有多大改變。殿內供奉的女媧神像還是那般端莊,人首蛇身。
大祭司月霜兒站在神像前,右手搭在左肩鞠躬算是行禮。而女王屏退左右,守衛放開燕孤雲離開,隨即廟門緊閉。
隻留下女王月盈兒、大祭司月霜兒、月碧兒、玉尊和燕孤雲幾人。
女王月盈兒怒氣消了些許,看著女媧神像。看著現在的祭司月霜兒的著裝,她想到了大姐月馨兒。那些年是大姐照顧著眾姐妹,支撐著女子國的政權很久很久。
曾經有許多愛慕大姐的神人魔都向她吐露心聲,但都被她委婉一笑拒絕。整個女子國在她的帶領下一直都是四海升平,那時的軒轅國一直臣服於女子國,而不是現在脫離了女子國成為中原大國。
曾經,她和大姐站在女媧神像前,就和現在站在同一個位置。月盈兒清楚記得那時大姐說的話。
在女媧神像前,大姐恭恭敬敬祈禱之後。她突然問大姐月馨兒一件事,那是一件當時的她無法理解的事。為什麼大姐要拒絕他們?明明一個個都很愛大姐。
月馨兒同樣心知肚明,隻是對著年幼的她一笑:“我在等一個人回來。”
“他是誰?”
“天神陸吾。”
“那個和玉姬幸福活著的陸吾?姐姐為什麼要等他?”
“等他獲得幸福。”
“他會回來嗎?”
“一定會,這裏有他的誓言。”
過了多少年,時至今日月盈兒清楚記得那是二十五年前。那時她在大姐舉薦下成為了新任女王,而大姐還是大祭司,守在女媧神像前等著陸吾歸來。
終於有一天,一位老者帶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到了女媧廟。正是夷堅和釋離玉。
還記得當時大姐見了那個釋離玉露出了一笑,多年未見過的幸福的笑容。而那時的釋離玉卻像個傻子什麼都不懂,一直和夷堅吵鬧著要回去。
仿佛時光倒流,重現那一天。
釋離玉穿著玄黃殿的道袍,傲嬌地挺著胸膛眼神中帶著不屑,月盈兒看不下去,忍不住說了幾句。誰知那釋離玉卻嘀嘀咕咕個不休比女人還婆婆媽媽。
大姐月馨兒忍不住笑:“盈兒你就別逗他了。”
她這才放過了釋離玉,身為女王的權利。
就在女媧神像前,釋離玉卻並不認識這尊神,隻當是什麼妖怪,又是胡言亂語了一番,卻被夷堅痛罵了一頓。夷堅趕緊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