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晨有些清涼,薄薄的晨曦從茂密的樹葉間穿透下來,有種特別神秘而溫馨的感覺。
手機來電。是好友林小霞。
打開,一陣鞭炮似的女中音傳了開來:“小魚,我到你家了。跑得真快,你要讓我逮著,我非得說上你三天三夜不可。一個二十八歲的老女人,不去找男朋友,不去想辦法結婚,天天抱著電腦熬夜,真該一棍子敲死。你遲早有一天會變得又老又醜又孤單。”
“敲死我,你替我養家?”她心情愉快。有人養家,她盼了許多年了。
再說,她通常不熬夜,隻是黎明前後三個小時不怠工,就可以保持每天一萬多字。隻有一個文快結尾的時候,就是文思泉湧的時候,滔滔的文思擋也擋不住,才會熬上幾天下來。
“那又何妨。”內力超強的女中音繼續,“今天沒到午夜十二點,不準回家——去哪裏?嘖嘖,你還好意思問。聽著——不管你去哪裏,給我玩上一整天再回來,別擔心你的一家子,有我呢!”
“啪”地一聲,電話斷了。
淺淺一笑,現在七點,離午夜十二點還有十七個小時。夠逛的。
足足可以將她的一雙腿逛折。
手機又響了,接起:“十二點也可以不回來,最好找個男的去通宵下。大不了本姑娘明天請假一天替你看家。哈哈!”
電話又掛了。
看著手機暗下來的屏幕,她咬著細細的白白的牙,白淨的臉上卻湧現了知心的笑容。
有友如此,今生足矣。
太陽初升,公園裏多了幾個人。她沉浸在自己的暇想中。溫馨的笑容,懶散的神情,白衣藍裙,本該是清純的風貌。可那被風揚起的直發,配著那深思的神情,平添了成熟女人的魅力。
像個鄰家女孩,又象一個三毛一樣的女子人在天涯的灑脫感覺。
喬雲濤淡淡掃過長椅上的女子,微微一笑。經過。
沉浸在思緒裏的江小魚迷糊地起身。走到街頭,買上兩個包子,一瓶牛奶,早餐就是這樣。
有短信,江小魚邊吃著早餐,邊打開來看:“小魚,我想你。”
杜海岩?要那樣一個深沉的男人發來這樣一條信息,真是難為他了。
真有那麼想她?想著他麵對茫茫大海,獨自一人在船頭發短信,這情景夠動人。江小魚想著想著,淺淺一笑。然後又有著淡淡的哀愁。
被人想,不一定就是幸福。
他愛她,她從來就沒懷疑過。但愛和婚姻不是一回事。他們之間,過程持續了六年,結果還遠在天邊——
麵前怎麼有人擋路?
受到驚嚇,手中半個吃剩的包子掉落地上。很快調整好心態,江小魚盈盈笑著:“伯母,早!”才想到隻有過程沒有結果,就來證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