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上三十幾年的藥,不管是誰也會吃厭。長年吃藥使田若蘭記憶力大退,她自己也知道平時丟三落四的毛病跟吃藥有關係,所以常常會扔掉少吃。
母親呀!
江小魚抬頭喊:“濤濤,快過來。”
濤濤很聽話,果然跑了過來。
“去家裏拿藥,白色的。媽媽電腦旁邊有兩瓶,全部拿來。快去。”江小魚吩咐兒子。
“知道。”小小的人兒跑得和兔子一樣快,一下子不見了人影,驚得旁邊人一個個目瞪口呆。這種速度,這種反應力,隻說明了一件事,就是訓練有素。
細想想,真是辛酸。
旁邊不少人憐憫地看著江小魚,為之落淚。並有一個清潤的男音在打電話:“120嗎?中心公園遊樂場東部有人發病,急救。”
“謝謝!”聲音有點熟悉,江小魚沒心理,淚流滿麵,隻看著母親不眨眼。兩分鍾過去了,母親還在抽搐,隻說明一件事,今天病情發作加重。不知道餘雨慧到底說了什麼,讓母親怒氣攻心,病發嚴重。母親已經三年沒有持續這麼久的發病。
又有一個年輕男子蹲了下來:“小姐,要幫忙嗎?”
癲癇病發,沒法幫得了啊。江小魚搖頭。
濤濤很快來了,一張俊俏的小臉因為運動發熱漲得通紅:“媽媽,藥來了。”
“乖,寶貝。”江小魚含淚而笑。
這會兒,田若蘭似乎緩了些,稍微能配合。江小魚趕緊接過藥,打開水壺,讓母親服了兩片西藥。她這才記起餘雨慧和汪雪琴,四顧一看,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可悲可恨的人。
咬牙,不再想這兩個人。
藥艱難地吃了下去,可田若蘭抽搐得又厲害了。
這時120救護車到了,田若蘭一身還在抽搐,手腳在意識的控製之外,格外的有力。醫生護士都不敢近前,隻能幹看著,沒法將人放到車上去。
“我來吧。”有人卷起了衣袖,旁邊也有一人配合他,終於小心翼翼地把田若蘭抱了上去。
一進醫院,醫生便厲聲問:“這個病人有三十多年的癲癇病史,為什麼還要刺激她?要這樣大發作,沒幾次就會送命,家屬不知道嗎?”
“知道,是我的錯。”江小魚泣不成聲。
早該和杜家斷得一幹二淨。
田若蘭進了搶救室,神思恍惚的江小魚才緩了一口氣,回頭看著幫忙的兩人。
一抬頭,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一隻修長的手臂扶穩了她:“小姐,小心。”
站在前麵的,是個陌生的穿著圓領T恤的男子。江小魚有些怔愣。這人穿著整齊的白襯衫青色長褲,頭發七分,中規中矩,一臉誠實可靠,是個宜家好男人。
她受了驚嚇是因為身邊這個扶她的人,就是那個在桂林米粉店裏見到的喬雲濤。此時也是襯衫西褲,看上去潔淨斯文,溫暖瀟灑,有種特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