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我正在吃飯,清兒與香兒在一旁伺候,這新來的廚子做的水煮肉片真是下飯,尤其是這湯汁,舀一勺澆在飯上,那個滋味兒,甭提多美了。
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凝碧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了:“主子,主子,不好了!”
我還沒等說話,凝煙馬上嗬斥她:“怎麼說話呢?”
凝碧“撲通”一下跪倒:“主子恕罪,凝碧是著急了才說錯話的!凝碧有要緊事說!”
我揮揮手:“凝煙,不要那麼凶嘛!凝碧,你起來慢慢說”
“是”她站起身來:“主子,弘昀阿哥歿了!”
“啊?”我手上的筷子掉到了桌上:“這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回主子,說是剛剛的事”
我驚訝地說:“前兒個不是還見奶娘抱著他在福晉屋裏嗎?怎麼這麼快就……”
凝碧走近我,小聲說:“說是受了風寒,這病來得急,太醫們都來了也沒保得住小世子的命”
我歎了口氣:“唉,可憐的孩子,這回爺肯定又要傷心了”
被凝碧說的消息弄壞了心情,胃口也沒了,把碗推開,對凝煙說:“撤下去吧”
說來這個“冰山”也是倒黴,不知道怎麼回事,別人府裏的孩子一個個的出生,尤其是老十,家裏都快成幼兒園了,上次見到時我倒抽了一口氣,感情這老十整天沒事幹就琢磨著生孩子呢。反觀我們家裏的這位爺,孩子是生了不少,但是總是保不住,去年的弘暉,今年的弘昀,真是寸呐。依我來看,這四阿哥還不如他一牆之隔的八阿哥,人家雖說子息不旺,但是也沒有夭折孩子,比起四阿哥來,少傷心多少回呢。
“凝煙啊,把那個白毫銀針找出來備著,你們爺最喜歡那個茶,還有那個雨後晴天的茶杯,他這段時間肯定心情不好,若是他來,你們機警著點,把那個茶給他泡上,知道嗎?”
凝煙脆脆地答應道:“是,主子”
我正把一塊蘋果往嘴裏送,卻聽得院子裏一陣嘈亂,還隱約聽見清兒在叫:“主子救命”
這是怎麼回事?
我扔下蘋果:“凝碧,快,扶我出去看看,出了什麼事兒?”
院子裏,高福領著兩個健壯的嬤嬤正抓著清兒,清兒則不停地掙紮,嘴裏喊著:“你們憑什麼抓我?”眼睛瞟見我出來了,忙大喊:“主子,救救清兒啊,她們要抓清兒!”
我一看這情景,火就上來了:“住手!在我眼皮底下拿我的人,怎麼著也得給我打個招呼吧?”
高福忙走上前來:“高福給雲福晉請安”
“請個勞什子安呐?你們這麼鬧騰,我還怎麼安?清兒是我從娘家帶來的丫鬟,她犯了什麼錯,也該和我這個主子說一聲,我自會責罰,瞧瞧你們這陣仗,清兒也不是犯人,至於你這麼拿人嗎?高總管這是做什麼!把我不放在眼裏是不是?”老虎不發威,你以為我是好欺負的!
“雲福晉,對不住了,不是奴才不想給你說,隻是想著你如今身子重了,實在不敢驚擾,所以才沒有知會你,還請主子恕罪。”高福躬身賠罪說。
“罷了,罷了,先不說這個,你告訴我,這清兒犯了什麼錯,勞動你高大管家親自來拿人?”
他有些為難地說:“雲福晉,這是你還是不要問了,問得多了,恐牽扯到你,這就不好了”
“你說的什麼廢話?我的丫鬟被你莫名其妙地抓起來了,我問還不能問?我不怕牽連,你就照實說吧!”
他被我逼得沒法兒了,隻好說了:“因年主子說小世子歿的蹊蹺,所以硬要人搜小世子的日常用品,居然在世子的枕頭下搜出一張用滿文寫的符咒,後邊用漢文寫著小世子的生辰八字,這,這分明是肮髒之物,是用來害小世子的……”
“你且停住,搜出這些和清兒有什麼關係?”他話沒有說完,就被我打斷了。
他有些尷尬:“雲福晉且聽奴才把話說完,搜出這些後,年主子就馬上審了院裏的人,嚴厲逼問,卻沒有發現可疑之人,最後有個小丫頭供出說,前些日子見清兒姑娘到年主子院裏去過,故而要把清兒叫去問話。”
“問話就問話,你這是什麼意思?把人抓起來像是問話嗎?這事還沒弄清楚,清兒還不是犯人,你不必如此吧?”
誰知他居然說:“雲福晉,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清兒是最可疑之人,所以請福晉諒解”
說完,朝那兩個仆婦一招手:“帶走”
這個高福,還反了他了,這種態度對我,不過此時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人往哪裏帶?”
“福晉那裏”
“凝煙,走,咱們也看看去,看誰在害咱們!”
到了福晉那裏,真是不同往日大家和和樂樂的情景,一派審人的陣仗,氣氛緊張而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