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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我算是知道什麼叫做屋漏偏逢連夜雨了,本來我就走得慢,現在又有這麼一個白癡向導,這下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到地方,說不定他們找到四阿哥之後還要派人回來找我。兩個人索性也不騎馬了,牽著馬,在泥濘的山路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艱難走著,試圖找到正確的出路。王二寶自知理虧,牽了馬走在前麵為我探路,掃清那些個枝枝葉葉的障礙,我也不搭理他,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往前走。
可也倒黴,兩個人兜兜轉轉還一直在一片樹林裏,跟那些樹較勁,走了大半個小時依舊在樹林裏打轉,這讓我不由得又想對王二寶發火,他到底是有腦子還是還是沒有?帶個路對於他來說就那麼難嗎?剛才帶錯,這回連個樹林子也出不去嗎?他到底是怎麼混進衙門去的啊?
我這裏在心中暗自罵人的時候,忽然王二寶在前麵連聲大叫:“主子!主子!快來!你快來看呐!”
“你叫什麼叫!叫魂呐?我還沒被你折騰死你不心盡是吧?有什麼好看的?”我現在對王二寶這個人,是恨得牙都是癢的,說話也對他沒有什麼好腔調,我這趟算是被他小子給害苦了,本來的好脾氣也被他磨得一幹二淨,隻要聽見他說話,我就忍不住發火。
可話雖那樣說,心裏也對他也又諸多不滿,但是我沒忘記我倆現在可是栓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跑不了我也飛不了他,要想走出去,就算他再不著調,恐怕我還得指望他,腳下不由加快腳步走到他身邊,看看他到底發現了什麼東西:“你看見什麼了?”
“主子,你看,這有個人!”走到王二寶跟前的時候,他突然指著前方不遠的地方跟我說。
我有些膽怯,拽拽他:“你去,看看還活著嗎?”
這可是大清朝,是古代,是凶殺案拋屍案什麼的橫行的年代,萬一那是一具屍體,我可害怕看見,王二寶雖然不頂用,但他好歹是個男的吧?好歹是個捕快衙役吧?膽子應該比我大吧?
“哦,好”他答應著,往那個人走去。
這回我總算看出了他的一個優點,那就是:膽大。他走到那個躺著的身邊,也不管那個人是不是死人,是不是壞人,一把把那人翻過來,這樣一來,那個人本來朝下的臉頓時顯露在我麵前。
看清楚那個人的臉,我不由驚叫了一聲:“四阿哥!”
那個人赫然就是據說不慎掉下山穀的四阿哥,就是我這趟冒雨夜行的目標,當那張在我心中刻畫了上千萬次的冷臉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已經說不清當下心中湧動的是何種感情,激動、喜悅、感激,還是慶幸,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經找到了他。
可是看著他一動不動地躺在我的懷裏,緊閉著雙眼,任冰涼的雨水打在臉上也毫無反應,我的心又一次提起老高:李衛說他掉下山穀,那他會不會已經……他這樣靜靜躺著,還會醒來嗎?他不會有什麼事吧?各種各樣不詳的念頭,一刹那在我的腦海裏閃過,我變得害怕起來,萬一他就這樣……那我該怎麼辦?
脫下自己身上用來遮雨的蓑衣蓋在他身上,小心翼翼又緊張地探探他的鼻息,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我才鬆了一口氣,感謝老天,感謝上帝,感謝所有過往的神靈,他還活著。直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一邊還在心裏安慰自己:不要怕,不要怕,他是個禍害,俗話說禍害一千年,他沒有那麼容易送命的,一邊開始上下檢查他身上有沒有什麼嚴重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