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話讓長孫鏡容嗅到了一絲詭異，皺眉問道：“老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鏡容不明白。”
冷哼了一聲，老夫人將放在托盤上的紅物往長孫鏡容麵前一扔，嫌惡地問道：“什麼意思？哼，你還是先解釋下這東西的來曆吧！”
纖手撿起麵前還有些濕噠噠的東西，長孫鏡容隻看了一眼便紅了麵頰，低聲問道：“這是兒媳的肚兜，怎麼會在這裏？”
“你問我？我還想問問你呢！你老實說，你和府裏的花匠，薛子貴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何會在他那裏搜出你的肚兜來！”
“什麼！？”長孫鏡容驚訝地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著薛子貴，搖頭喃喃道，“兒媳也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薛子貴，你快告訴老夫人，你究竟從哪裏弄到這東西的？”
滿麵血跡的薛子貴微微抬了下頭，喉頭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一絲血跡從嘴角蜿蜒而下，顯得異常詭異。
“你就不用裝模作樣了，這雜碎都已經交代了！”老夫人麵色陰狠，蒼老的容貌更顯森然，喝道，“子箏知道你喜歡花木，特意尋了個巧匠哄你開心，沒想到你耐不住寂寞，竟然與下人行了苟且之事！這雜碎開始的時候嘴巴還很嚴，但是痛打了一頓就什麼都招了！”
看著老夫人一張一合的嘴，長孫鏡容的心在一點一點地往下沉，雙目定定地看著她，艱難地問道：“他……說了什麼？”
“他說，是你勾引了他，他把持不住，才入了你的帷帳！而這紅肚兜，是上一次你們行事匆忙，他夾在衣服裏不小心帶走的。薛子貴想在今日將這髒物還給你，卻在路上不小心落了水，被人救上來之後，就從他身上發現了這東西！真是蒼天有眼啊，讓阿良發現了你們的尖情，不然的話，還不知道要被你糊弄到什麼時候！”
“阿良？”莫須有的罪名讓長孫鏡容的心沉到穀底，但是這熟悉的名字似乎又讓她看到一絲曙光，忙問道，“這事，又與阿良有什麼關係？”
“正是阿良將薛子貴救起來，並發現姐姐的……貼身之物的。”安靜半晌的柳梳雲麵色不甚自在地解釋道，“不但如此，阿良還從他身上翻找出一條帕子，上麵繡的，正是你的閨名。”說罷，柳梳雲轉身看著老夫人，開口哀求道，“老夫人，我看姐姐似乎還有疑慮，不如讓阿良上來對峙一番，也好看清楚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也好，人證物證俱在，也好讓這女人心服口服，別在以為我們徐家坑害了她！”老夫人向孫婆子揮了揮手，又在柳梳雲的攙扶下，氣呼呼地坐了下來。
得了命令的孫婆子，沒多大會兒功夫就將阿良帶來，而阿良剛一進前廳，便低垂著頭，不敢隨便亂看。
“阿良，你將那日所發生的事，仔仔細細說一遍，不許有任何隱瞞，也不許有任何誇大！”
聞聲，阿良機械地如同背書一般，將剛剛如何救起薛子貴，又如何發現大奶奶的肚兜全部說了一遍，而這期間，他根本不敢抬頭，也不敢看長孫鏡容一眼。
話音落下，屋子裏突然靜得可怕，而老夫人突兀響起的聲音，像是砂紙磨過鐵麵，讓人不寒而栗。
“你知道的，恐怕不止如此吧！”老夫人敲了敲手杖，催促地說道，“孫婆子說，你曾撞破他二人的奸情，是也不是！？”
這話一出，長孫鏡容忙緊緊盯著阿良，而阿良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投過去，隻是默默地點了下頭。這細微的動作，在長孫鏡容看來卻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還有些不敢置信，問道：“阿良，我平日裏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陷害我？”
麵對長孫鏡容的質疑，阿良將頭垂得更低，身子弓得像隻海米，瑟瑟縮縮。
這種場麵，孫婆子本是插不上話的，不過在老夫人心裏，她早就看不慣長孫鏡容了。少爺出身貧寒，當初娶了長孫鏡容時，的確算是高攀。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長孫家日漸落寞破，而少爺正是朝廷新貴，頗受重用，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攀附之說。
但少爺的政敵依舊拿此事打壓少爺，讓他在外麵也抬不起頭來。老夫人日日看著長孫鏡容，自然沒有好臉色，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自然是恨不能扒了長孫鏡容的皮，也不會在乎誰說了什麼，隻要能讓長孫鏡容自己認罪是最好。
思及此處，孫婆子就壯起膽子，衝著阿良“提醒”道：“阿良，你忘了你曾跟我說過，前兩個月大家跟著少爺前往梨園避暑時，大奶奶借口身體不適留了下來。一天夜裏，你因著去找薛子貴借些工具，就發現大奶奶麵色潮紅地從薛子貴房間走出來，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