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醒醒。”紀若塵喚道。
“恩!”
紀若曦依然緊閉著眼眸,有意識的應了句。
“那塊玉佩在哪裏?”紀若塵道。
“哥哥,這是娘親留給我們唯一的念想,你想幹什麼?”
紀若曦很聰明。
“玉佩當了先換些銀子給你治病,等以後有錢再贖回來。”
紀若曦未反對。對於紀若塵,她有一種盲目的信任。
這塊玉佩晶瑩剔透,渾身翠綠,在玉佩正麵鏤刻著‘顧雲煙’三個小字。
顧雲煙便是紀若塵的母親。
紀若塵拿著這塊價值千金的玉佩去當鋪卻換來幾輛銀子,因為當鋪那些掌櫃欺負紀若塵年幼無依,才給你如此離譜的價格。
紀若塵不敢計較,如果那黑心的掌櫃追究起玉佩來源,他根本不好解釋。
咽下這口惡意,紀若塵拿著為數不多的銀子給紀若曦抓了幾幅藥,又買了一把鋒利的匕首防身,那些好不容易換來的銀子也被他一次花完。
接下來的日子裏,紀若塵瞞著紀若曦悄悄潛回楓葉村打探消息。
村裏那幾十戶純樸的村民並沒有逃過馬統領幾名靈師的魔爪,在紀若塵母親顧雲煙慘死後,都一一被滅口。
整座楓葉村雞犬不留,變成了死地。
雲水城繁華的集市,一群蓬頭垢麵,麵黃肌瘦的乞兒蹲在路邊,賊尖尖的眼睛盯著過往的路人,內心盤算著跟哪類客商乞討銀子的成功率更高些。
紀若塵兩兄妹也在其中,在現實麵前,空有一生傲骨的他也不得不低頭。
“嘶!”
一匹神駿異常的白馬在繁華的集市急衝而過,踐踏了無數小販的攤位。
“該死的白馬哪裏冒出來的。”
人仰馬翻間,一個小販瞧著損壞的攤位,一臉肉痛的道。
“這是侯府大小姐侯紅英飼養的坐騎,嬌貴的很,千萬不要打它,如果這馬兒有一點損傷,我們這群小民死了也賠不起。”
“難道就任由這隻畜生踐踏我們的攤販?我婆娘還指望我賣點攤位裏的水果換些碎銀買口糧呢,眼下可怎麼辦?真是作孽!”
集市現場陷入混亂,水果鮮梨散了一地,饑渴讓紀若曦失去顧忌,不顧危險的衝到集市中央,彎腰揀著散落地麵的瓜果。
那匹神駿的白馬似乎受了驚嚇,橫衝直撞,眼見距離不到幾十米就要跟渾然不覺的紀若曦撞在一起。
附近的小販根本來不及阻止,個別膽小的商婦都轉過身軀,不忍看到血肉模糊的一幕。
紀若塵瘦弱的身軀忽然擋在紀若曦前麵,他對著那匹急速而來的白馬撕心力竭的大吼,嘴裏蹦出所有人都聽不懂的古怪雜語。
那匹受驚的白馬似乎聽懂了少年話裏的意思,急衝的鐵蹄逐漸放緩下來,不過慣性下速度依然很快。
紀若塵一個靈巧的側身急轉,小手利索的抓住白馬身上的韁繩,腳下一跺,使勁往後扯住。
紀若塵的身軀在慣力下,被白馬拖出數米遠,白馬去勢一緩,前蹄高高揚起,發出一聲嘶叫,隨即雙蹄往下一壓,與紀若曦站立的地方緊擦而過。
紀若曦手裏捧著的鮮梨散了一地,驚魂未定的站著,如石雕一樣,完全嚇傻了。
紀若塵背上的粗布衣和地麵劇烈的摩擦下灰飛煙滅,露出血肉模糊的脊背。
悲劇幸免,集市裏的小販發生此起彼伏的歡呼聲。
見紀若曦分毫未傷,紀若塵暗自放下高懸的心,正想上去責備幾句。
“駕!”
就在此時,集市盡頭,煙塵蕩起,七八匹快馬如旋風一樣刮過,朝紀若塵這邊衝來。此次形成的破壞比方才那隻受驚白馬不知道嚴重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