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之巔,峭壁如林。
兩堵千仞絕壁宛如鬼斧神工,被人硬生生掰彎一樣,形成一道拱門。
紀若塵佇立在百丈之外,隻覺拱門內勁風呼嘯,撲麵而來,差點讓他雙耳失聰。
“前方就是五獸崖的崖口麼?”
紀若塵鬆下筋骨,沒有絲毫猶豫,大步往前跨去。
隨著距離拉進,狂風怒號,排斥之力驟然增加,迫使紀若塵連眼睛都睜不開。
紀若塵每次跨出,身軀就被呼嘯的罡風擊退半步,走的極為艱難。
“千斤墜!”
紀若塵腳下一跺,宛如一根木樁,生根在泥土裏。
穩了穩身軀,每步踏出,腳下都陷入泥土一寸有餘。
連續跨出幾十步,旋風卷起黃土,呼嘯而至,淹沒紀若塵渺小的身影。
紀若塵趴在地上,等狂風稍歇,抬起掩埋在泥土裏的腦袋,吐掉嘴裏的泥沙,咒罵了一句,繼續趕路。
離崖口僅僅幾丈,紀若塵無論如何也跨不上去。
紀若塵抬眼望去,麵色巨變。
崖壁口不知何時焚起熊熊烈焰,衝天而起,伴隨著罡風,形成一道火龍卷,宛如一隻麵目猙獰的絕世凶魔。
熾熱的高溫迫使紀若塵的眉毛都燃燒,曲卷起來。
“就算刀山火海,今日我紀若塵也要闖上一闖!”
紀若塵一臉決然,腳下速度慢得如蝸牛一般。
紀若塵的肉身經過諸神印記長期的淬煉,加上廢靈墟,元池,等等特殊環境的洗禮,對熾焰的承受力達到了尋常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火龍卷雖然厲害,不過還是奈何不得紀若塵,隻是將他裸露在外的肌膚焚烤的一片漆黑,並未傷及肺腑。
大風如箭,撕心裂肺。
倒是這些怒吼的罡風及其詭異,如鋼針一般,一旦接近紀若塵的身軀,就狠狠的紮進去。
紀若塵的五髒六腑,沒有肉身強悍,竟然微不可查的顫動起來。
“怪不得納蘭奇人說五獸崖的罡風可以活生生震碎一個聚元境靈師的五髒六腑。”
紀若塵自語道:“以我肉身的強悍度,都阻擋不了罡風的入侵,差點被震蕩的經脈逆行。”
紀若塵咬著牙,並沒有采取任何措施來抵禦罡風。
既然要淬煉肉身,自然要將肉身的潛力徹底激發出來。
一步一歇,忍著體內的劇痛,幾丈之遙,紀若塵竟然花了幾個時辰才跨上去。
罡風如刀如鑿,宛如瀚海巨浪,轟擊在紀若塵的身軀之上,痛的紀若塵心神震蕩,齜牙咧嘴。
每一次擊打,紀若塵體內所有的器官都一陣動蕩和抽動。隱隱之間,有些血管承受不住狂暴的罡風,破裂開來。
血管破裂,那些長期滯停,自成一體的細胞宛如偷腥的貓兒見到魚,瘋狂的湧過去,修複起血管的破裂處。
破裂,修複,永無止境!
紀若塵此時發現自己肉身的力量在一點點的增加。
雖然增加的速度很慢,慢到幾乎連自己都感受不到。
紀若塵一喜,當即盤坐在崖口中間,宛如一塊磐石,在天怒之下巋然不動。
罡風紮進紀若塵的身軀,絞的他身體滲出絲絲血跡。
血跡沿著皮膚緩緩流淌,幾個時辰下來,紀若塵就成了個血人。
轉眼之間,深夜已至。
紀若塵依然如故,宛如雕塑,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