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貴人的車隊緩緩的駛出城門,強健的駿馬,精美的車棚,在這個邊陲小城裏是那麼的吸引人。
城外大路上確實有很多相送的人,但是它們不是來關注車隊的,而是關注跟在車隊旁,騎在馬上的少年。
不時的有路邊的人遞來幹糧、肉脯,還有那些在偷偷抹眼淚的大媽。
“李長君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子,我家的侄女多好,你就是不肯娶,你這一走,我侄女可怎麼辦。”
本來騎在馬上意氣風發的李長君,聽到後臉色難看,說道:“大媽,我跟你侄女根本就不適合,你讓我到底要說幾遍。”
人群不斷的傳來笑罵聲,一滴水落在李長君的臉上,李長君抬手摸了一下舉頭望天,很快,蒙蒙細雨就下了起來。
人們顧不上慶祝這難得的雨水,也沒有人離開,都在忙著跟李長君告別,人群熱鬧的不行。
前方精美的馬車裏掀開車簾,之前那名冷漠的婢女伸出頭來向人群望去,微微的蹙眉。
城內門口的酒館內,曹至雄正與幾名軍官在喝著酒,望著眼前的一幕,怔怔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就在車隊全部使出了車門口,騎在馬上的李長君正了正身子,舉手向四周作禮。
“父老鄉親們,感激的話不多說了,此去東行,我定要混的出人頭地。”
此言一出,道路兩旁民眾齊聲叫好。
酒館內的軍官聽著李長君的豪言壯語,忍不住說道:“我怎麼聽著小子的話語,好像是不再回來了呢?”
曹至雄想著昨晚兩人的談話,望著漸漸使遠的車隊,喃喃自語道:“我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再回來了。”
※※※
車隊漸漸東行,離高原遠了、離那單調的土色遠了。自然就離平原
近了,離那萬紫千紅近了。
車裏的貴人望著窗外的風景,想著身後那自然條件惡略的西方,麵無表情。但是她望著前方的眼神有充滿了期許。
不知什麼時候落在後麵的李長君,不時的搖頭晃腦,好似快要睡著了。作為一個向導,應該走在隊伍的前麵指引方向,結果竟然是這般作為,怎麼看都不稱職。
就在這時,車隊駛過一條細細的水溪,李長君被震的醒了過來,他抬頭看了看那快要落山的太陽,騎馬跑到車隊的前麵,舉頭示意車隊停下紮營。
麵對這麼不負責的向導,車隊竟然沒有人對他的安排提出反對。
那是因為,這幾日來,哪裏的路好走,哪裏有水,哪裏適合紮營,李長君做的每個決定都是正確的。
人們有條不絮的挖土、搭灶、撿柴、燒水。貴人看著躺在地上愜意休息的李長君,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承認李長君確實有點能耐,比起那些京城裏的達官家的公子哥要強的多,然而他終究是個小地方出來的粗人,依舊是不喜歡他。
入夜,人們都漸漸的睡去,李長君也早就睡著。
慢慢的,李長君的精神,隨著他的呼吸聲運轉起來。
他感覺,蓋在他身上毯子消失了,車隊消失了,草原消失了。整個世界變成了一個霧蒙蒙,泛著紫色的天地,那種與天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覺非常美妙,身子也暖洋洋的。
這種美妙的享受李長君並不陌生,因為他每天睡著後都能感受到。但是它卻清醒的知道,這一切,都隻是美好的夢而已。
第二天清晨,李長君驚愕聽著馬車裏傳來的聲音,很是不解。
“為什麼要改變我之前訂好的路線”。
他看著眼前遮住的車簾,語氣盡量的恭敬。“走我說的小道穿過莽山直奔西戎道,我選擇的路線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馬車裏依舊是長久的沉默,就好像沒聽到李長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