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林邁開大步,走在這塊有些陌生的土地上,兩側的房屋漸漸向後遠去,蕭林的心底忍不住的產生一絲落寞。
蕭林並不屬於這個地方,幾年前,失憶的他流落到這裏,被善良的劉家人救回,從此成了小林,直到今日的意外發生。
事實上,蕭林並沒有恢複任何記憶,他覺得自己更像是被喚醒了一種戰鬥的本能,一切,與生俱來,無需爭議。
對於自己以前的生活,對於小鎮外麵的世界,蕭林一無所知,但腦海中一直有個聲音在提醒他,在這裏是找不到記憶的。
蕭林並未危言聳聽,他若是留下,馬管家早晚會報複,但其實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就是不願意稀裏糊塗的死在這個地方。
周家勢力太大,根本不是他一個人可以抗衡的,他若不肯放棄劉家,就必須和周家死磕到底,一個管家是小,但臉麵是大。
雖然這樣安慰自己,心中難免還是會有一些愧疚,畢竟他這一走,很有可能是劉家代其承擔了周家的怒火。
在蕭林迷茫的時候,不太寬闊的小道上迎麵走過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老人看起來年歲不小,但是身子很硬朗,走起路來一點也不比年輕人慢。
“咦。”老人看見蕭林,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不是劉家撿回來那小子嗎?”
蕭林神色一動,恭敬問道:“老人家,您見過我?”
“那****暈倒在鎮口,很多人都見過你。”老人倒也不隱瞞,直接說道。
“您說的應該是三年前的事吧?”蕭林眉頭一皺,覺得老人有些不靠譜。
“是嗎?這一眨眼都過了三年了呀?真是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白駒過隙,滄海桑田……”老人搖起一頭白發,感歎不已。
“老人家可還記得當日的具體狀況?”蕭林無奈,出口打斷了老人的感慨。
“記得,雖然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白駒過隙,滄海桑田……但你那日昏迷的場景對我來說還是恍如隔日啊。”老頭自傲地摸了摸胡子。
“老人家,您能給我講講嗎?”蕭林當初是被啞伯撿回去的,這就注定了有些事情他是問不清的。
“好啊。”老人一臉興致盎然,找了塊石頭坐下,可剛一開口,就露出了尷尬之色。
“那日吧……然後老啞巴……然後你就……”
蕭林瞬間愣了,片刻後忍不住爆發開來,大喊道:“你不是說恍如隔日嗎?”
老頭尷尬笑了笑說道:“歲數大了,有時候昨天發生的事也記不住了,你讓我再想想,沒準一會就想起來了。”
過了好一會,老人突然一拍巴掌,興奮喊道:“我想起來了。”
“你想起什麼了?”蕭林一臉緊張問道。
“果然這次該輪到老張頭請客了,他竟然還欺負我記性不好,想要糊弄我請他喝花酒。”老頭一臉得意中透著猥瑣,渾然忽略了蕭林鐵青的臉。
“少年,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老頭一扭頭,看見蕭林後嚇了一個哆嗦。
“你在耍我嗎?信不信我拆了你這身老骨頭?”蕭林確信這是他自有記憶以來最憤怒的一回。
“少俠且莫動手,有話好說啊。”老頭一把鼻涕一把淚,抱住蕭林一條腿就不放開。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到底記不記得當年的情形?”蕭林聲色俱厲,仿佛老人隻要說不記得就要將他生吃。
老人如同小雞啄米,連忙點頭說道:“那****就昏迷在鎮口處,渾身衣服破爛不堪,全是鮮血,那場麵可是嚇死人了。”
“當時鎮口的行人挺多的,可是看見你的模樣哪有人敢上前啊。”老人有些唏噓,歎道:“最後還是劉家的小子路過,想要將你背回去。”
“劉家小子?你說的是鎮東頭劉家的劉青山嗎?”蕭林問道。
“可不就是他嗎。”老人扯了扯胡須,歎道:“那毛小子平時極其膽小,也不知道那天怎地那麼膽大,不過他力氣太小,後來還是老啞巴背的。”
蕭林歎了口氣,自語道:“看來還真是欠他們不輕啊。”
“可不是嘛。”老頭搖了搖頭說道:“那狗屁‘仁善堂’向來不講仁義,看你傷的那番模樣,恐怕得花了不少錢吧。”
蕭林沉默不語,心中卻同意老人的看法,他與“仁善堂”有過接觸,此前青山患病,是他帶青山去了“仁善堂”,這也是今日馬管家來糾纏的緣由。
“要說這劉家的人還真是愛管閑事,以前小劉峰活著的時候就愛管閑事,現在他死了,他們家人還是一點沒變。”老人自顧自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