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煉器閣中,隻有閣主和長老才可以禦劍飛行,這是地位的象征,以田長老恬淡的性子,平時自然不屑於此,但此次為了救蕭林一命也顧不得了。
禦劍飛行是修真者的神通之一,隻要達到築基境界,便可以禦劍飛行,不過築基修士靈力有限,飛行距離和速度也極其有限。
田邢是貨真價實的結丹強者,帶著蕭林禦劍飛行自然不是問題,狂風呼嘯,衣襟獵獵,田邢的眼神古井無波。
俯看群山環伺,青山翠柏,綠浪滔滔;行人仰而膜拜,驚若天人;飛鳥同行,暢遊雲海。
蕭林此時的心情異常興奮,這還是他第一次禦劍飛行,遙望腳下如同螞蟻般的行人,蕭林心中也漸生一絲豪氣。
總有一天,我會站在最頂端俯視這片大地。
“還是等你過了眼前這關,再來感慨人生吧。”田長老雖然沒有回頭,但蕭林的一舉一動他都知曉。
蕭林尷尬一笑,為了幫他渡過這一關,田長老已經爭分奪秒了,他卻在這裏欣賞風景,反而顯得有些沒心沒肺了。
萬仞山脈雖然不小,但對於禦劍飛行的田長老而言,不過是須臾間的路程,這麼幾句對話的功夫,千機峰已經在望。
大殿之內,四位長老,二十位執事已經全部就位,不僅如此,就連州牧都派出使者參加了這次審判。
“掌座大人,如今時日已到,蕭林又沒有醒過來,可以進行宣判了吧?”馮晟臉色陰沉道。
“馮侖、蕭林身為煉器閣弟子,不顧宗規,在鬧市造下殺劫,影響惡劣,本座秉承公正原則,現對二人的罪責進行審判。”
宋毅來到大殿首位,以他的性格,非常討厭這種中規中矩的審判方式,但州牧的使者正在旁聽,他可不想烙下草菅人命的名聲。
煉器閣記名弟子數萬,連正式弟子也有近千人,若是每一個都勞他如此審判,那他這個閣主豈不成了審判官了?
“馮侖,身為煉器閣正式弟子,氣量狹隘,挑起爭奪,鬧市征戰,造成影響惡劣,念其已經身故,故不予追責。”
宋毅這番話,已經是對馮家最大的包容,一個死者為大,就將馮侖的過錯全部抹去,那蕭林這個生者,隻能是承擔責任的人。
“蕭林,身為煉器閣記名弟子,頂撞師兄,以下犯上,鬧市殺人,目無王法,罔顧宗規,但念其身重劇毒,昏迷不醒,判其……”
“且慢。”正在這時,田長老終於趕來,帶領蕭林走進了大殿。
“掌座,蕭林已經醒來了。”田長老說道。
馮晟見蕭林並無大礙,毒蛇般的雙眼立即充滿怨毒的光芒,若非顧及自己身份,早就衝上去將蕭林殺死了。
世人皆以為馮侖是其孫子,隻有少數人才知道馮侖其實是他的兒子,當年他練功出現意外,強暴了自己的兒媳,這才有了馮侖。
“掌座,如今已經過了約定時間,這小賊就算醒來又怎能作數?”馮長老道。
其實宋毅也是心中不悅,他已經打算把責任推給蕭林,以平息馮長老的怒火,畢竟蕭林無依無靠,又昏迷不醒,正是背鍋的好材料。
但蕭林這樣突然醒來,宋毅的算計可能要落空了。
“馮長老,我等之所以等他一個月,乃是憐其資質,若是真以時間做評判,豈不失去了原本的意義。”宋毅道。
“掌座是有意袒護於他了?”馮侖急道。
“馮長老,請注意你的言行,本座行事自有準則。”宋毅怫然不悅。
馮侖自知言語有失,隻得收起抱怨,不再說話。
“蕭林以下犯上,殺害同門,依據宗規,當廢除武功,逐出煉器閣,蕭林,你可認罪?”宋毅聲音低沉說道。
“不認。”蕭林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大人物,但他竟然沒有一點緊張。
不知從何時起,蕭林的膽子就大的異常,即便是麵對上位者也不會有絲毫畏懼,他的傲氣深入骨髓,與生俱來。
“大膽,掌座麵前,豈容你放肆。”任長老喝道。
“哦?你為何不認罪?”宋毅問道。
“回掌座,蕭林自認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我若不殺他,死的便是自己,若是馮侖站在這裏,今天他又是否會被廢除武功,逐出宗門呢?”
“不會。”宋毅誠實說道。
“那我憑什麼要認可自己的命運呢?所謂審判,不過是強者施加給弱者的枷鎖罷了。”蕭林盯著宋毅,毫無畏懼。
“你既然是弱者,又何來選擇的權力?”
“不是我來選擇,而是您,是要一個天才,還是一具屍體。”
其實蕭林心裏沒有任何自信,他隻是知道委曲求全換不來自由,既然如此,不如展示自己的高傲,即便死,也要死的像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