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憶雙眼死盯著穆虎,而穆虎此時卻沒有理會他,在他的青天弑之下就算羅憶不死那也是殘廢了,正當他哎沒來得及細細觀摩手中的噬心劍之時,忽然感覺身後有東西臨近,身形一轉,一把漆黑的長刀便已經直直地從他的臉上穿了過去,還不留餘力地射在前方一顆大樹之上。
穆虎眼睛瞪得老大,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了,就是想回憶一些東西都不曾辦到,雙手一軟,青色細劍和噬心劍無力滑落,其整個身體也是墜了下來。翁!插在樹上的逐魂刀一顫,猛地一轉便又射了回去,噗嗤!又是從穆虎的背部插了過去,卻是沒有刺透胸前,而穆虎也是無法倒下去,隻有歪著的頭和自由垂下了雙手。
整一個交鋒都是在電光石火之間進行,頂多也就幾個呼吸之間的事情,呼!遠處的穆豸此時也是趕了過來,卻發現戰鬥已經停止了,心中暗道:“大哥的青天弑果然厲害啊!”
羅憶此時也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由於夜色太暗,疾飛過來的穆豸也是以為羅憶已經被收拾了,而沒有注意到那雙比之黑夜還要黑的眼眸在死死的盯著他。
穆豸也是降落到了地上,“大哥!怎麼樣了?”穆豸輕聲道,隨後一個恐怖的畫麵印入他的眼簾,渾身一顫,手中武器無力滑落,隻見這個和自己出生入死的親哥哥正歪著頭麵朝自己,其臉上被破開了一個洞,黑色的液汁緩緩湧出。
看著筆直的站在自己身前的人兒,穆豸的眼淚無力的滑落,這是他第二次流眼淚,第一次是自己的父母被殺害的時候,那時候這個哥哥並沒有流淚,他的淚水還是哥哥給擦幹的,哥哥不知道為自己擋下了多少刀劍,哥哥身上的傷疤比他的多出好幾倍,他用的武器比哥哥的好,讓吃的東西比哥哥的多,哥哥從沒有流眼淚,也從沒有倒下,即使是……現在。
穆豸腦子裏一片空白,張大了嘴巴,卻無法發出什麼聲音,顫抖著走到穆虎身前,“哥……”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喚出這麼一個字來,輕輕地擁住這個一直為他擋風遮雨的哥哥,心裏邊變得踏實起來,空白的腦海裏忽然閃過了一幅幅和哥哥在一起的畫麵。
嗤!一柄漆黑的長刀將兩人串在了一起,哼!一聲悶哼,穆豸腦海裏的畫麵定格在了一幅哥哥背著他在雪地裏行走的畫麵……這一切都結束了。
羅憶看著眼前的兩人,心中有些複雜,他也能感覺得到那兩人之間的感情,但是這一切必須得接受,因為他們選錯了路。
羅憶強忍著劇痛,他的背心現在已經是皮開肉綻了,剛才那一擊使得他現在都有些難於動彈,若非羅憶的身體異於常人,現在他就已經屍分為二了“香兒!你沒事吧!”看了看將臉埋在自己懷裏的靈香,對方的身體似乎有些顫抖,“沒……沒事。”靈香弱弱答道。
羅憶心中一慌,剛才被劈下來的時候雖然他已經將身子轉了過來讓他先行落地,但卻沒有想到,靈香的手腳還在自己的身後,那豈不是……
想到此處,羅憶心中一疼,現在他還壓在靈香的手腳之上,對方竟是沒吭一聲,羅憶鼻子一酸,眼眶已濕透,香兒她才六歲……
羅憶心中燃起一股無名的怒火,心中狂吼:“我有什麼錯,香兒又有什麼錯,你們兩個天殺的王八蛋,啊……”逐魂刀漫天狂舞起來,噗噗噗噗噗噗……原來相擁著的兩人此時已然變成一推碎肉,嗤!逐魂刀筆直的插在了地上,刀身之上的血漬緩緩流下。
羅憶現在渾身疼痛,想起過身來都難於辦到,可是想想香兒的手腳還在自己身下時,心中的痛超過了一切。
咻!讓魂魔衝回了身體裏,雙手緩緩地撐在地上,忍著巨痛,將動作盡量的放緩來,費勁二虎之力,終於是能夠坐起身來,以至於不會壓到靈香的手。
感受著靈香身上傳來的顫抖,羅憶鼻子又一酸,“香兒!對不起……對不起……哥哥沒有保護好你……害你和我一起受罪……對不起……”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間,“我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談何守護羅家、談何複活母親、我拿什麼守護靈香,我的誓言到底是拿來幹什麼的,為何我說出去的時候那麼的輕鬆,為何我卻連最簡單的都做不到,做不到……啊……”羅憶心中狂吼,眼淚悄然滑落,穿過時間、穿過空間、穿過黑暗,落在了靈香的臉頰……
感受著臉頰上的溫熱,靈香艱難地收回小手,疼痛讓她一直顫抖著,終於是能夠摸到羅憶的臉上的淚水:“羅憶哥哥!你別哭,香兒真的不痛……”此時的她野是滿臉的水。
羅憶透過微弱的月光,看到了一隻皮開肉綻的小手,血,濕了她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