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堂下的眾弟子沉默了一會,忽然有人大聲道:“請問李師叔,一院選弟子五十人,內門四院加外門二院共是六院,會武弟子共有三百人才對,怎地會有三百零一粒蠟丸?”
李真緒似是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幹咳一聲,道:“雖然戊院是此次新開,但首位弟子卻是入門已有半年之久。所以戊院這一位弟子也是要算到其中的!”
眾弟子不由嘩然,都向站在甲院弟子中的平安望去。平安卻是嘴角含笑,絲毫不見一絲緊張。眾弟子更是議論紛紛。
又有弟子大聲問道:“既有單數,豈不是會有人輪空?”
李真緒點了點頭,“第一輪是會有人輪空,就不知是哪一位師侄有此好運了!”話一說完,喧嘩之聲更大。
隻見李真緒左手輕抬,眾弟子便不再爭論。李真緒高聲說道:“若無不明之處,那諸位就去抽簽吧!”
抽簽從甲院開始。李真世讓餘大友帶著甲院挑選的五十名弟子走了出去。平安自然也在其中。
平安看著石台上的李然等人。除了李然,李智及李辰秋外,其他的平安都未見過。其中也有幾個女冠。看那站在李然身側的女子,平安猜測多半就是主掌甲院的李清叔祖。
平安向李清多看了幾眼,隻見她相貌約莫有三十上下,鵝蛋臉形,細眉潤鼻,一雙杏目炯炯有神,一身月白道袍,看去竟是風姿綽約。平安知道李清與李智齊輩。以前是淪化皇室的郡主。一心修行,終生未嫁。
他正看的出神,李清好像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一般,轉過頭來,向平安溫和的笑了一下。平安不由有些疑惑,他聽李辰秋講過幾次,知道李清為人孤僻,冷若冰霜。就是麵對宗主李然,臉上也是沒有一絲暖色。而甲院門下弟子見到李清,更是噤若寒蟬。就是李真世在她麵前也是不敢出一口大氣。平安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平安正自疑惑之時,旁邊突然有人過來拉了他一下,然後傳來羅人傑的聲音:“平安師弟,你在這裏發什麼愣呢,到我們抽簽了!”
平安猛的抬起頭來,發現甲院弟子大多都已抽完。李智將他安排在甲院,他自然是要隨著甲院弟子一道抽簽的。
平安隨著羅人傑,到那木箱前,抽了一個臘丸出來。當場捏碎一看,紙條上寫著“壹佰伍什”四個小字。
平安口中默默念叨,心中一動,不由有些哭笑不得,這也太有些巧了!
“我是三十五!”
“我是二百六十一!你呢?”
“我是九十!不知道對手是多少,我算算!”
所有弟子都算了一遍,卻沒有聽到有誰抽到了那唯一輪空的數字。
等六院弟子全部抽完簽,李真緒高聲問道:“是誰抽到了一百五十?”
他聲音洪亮,一時壓下了所有聲音,廣場上一片寂靜,許久,人群之中,忽然有一個聲音,似乎是連他自己也不相信的語氣,道:“回師叔,在我這裏。”
眾人一起看去,不覺愕然,隻見平安站在人群中,手裏拿著一張字條,滿麵哭笑不得。
“哄……”原本寂靜的場中又是喧鬧起來。眾弟子都說真是太巧。但卻無人說出做弊之類的話。隻因所有紙條都用臘丸封的嚴嚴實實,根本不可能看到裏麵的數字。而且平安本就惹人注意。他抽簽時,大多數的弟子都是看他。平安也是抽出臘丸便當場捏碎。離木箱近一些的弟子都是看到了上麵的數字。不過當時無人計算,不知道是這個數子輪空罷了。
就連台上的李智也是一愣,之後又是幾聲朗笑。
“真是****運!”崔英書低聲說道。李晴滿臉含笑看著平安,李鈺卻是冷哼一聲。而甲院的弟子卻是圍著平安嬉笑,都道他是好運氣。
“看不出你運氣這麼好!”餘大友笑著對平安說道。
看平安愁眉苦臉,沒有一絲因為輪空而有的喜色,羅人傑在平安肩頭一拍,嬉笑道:“看你這般躊躇,要不咱倆換換!”
平安想也未想,將那張紙條遞了過去。
“不要胡鬧!”餘大友收斂笑容,肅聲說道。
羅人傑又是嘿嘿一笑,拍著平安說道:“我是和你開玩笑的!”
平安眨了眨眼,也是笑出聲來,“可能全場的師兄師姐都以是這是做弊呢!”
餘大友道:“放心吧,不會有人如此想的,最多說你運氣好!”
羅人傑也是在旁連聲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