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決鬥
隻在上仙的故事裏聽到過的常世之門，今天親眼看到了。它是打開修羅界的通道，神仙妖怪一旦陷入便會灰飛煙滅，脫離輪回，永遠消逝於三界。
被常世之門吸入，那就是真正的死！
黑骷髏頭此刻就在辛狄身旁，辛狄根本沒有躲，也躲不開。
“呼”黑骷髏頭被掃到的同時，使出全身力氣把辛狄推倒在地。
她躲過了。
黑骷髏頭消失在金箍棒掃過的勁風當中，連一個回頭的機會也沒有。
猴子沒等辛狄有反應，再次將輪圓的棒子反掃過來。
辛狄半撐在地，睜大了眼。金箍棒卷起呼嘯的風聲，極其迅速，她還是沒有躲避，仿佛這一擊，她已經等了很久。
“嗡~”金箍棒擦過頭頂，掄了個漂亮的弧線，停在了猴子身後。
夜已深，天地萬籟俱寂。辛狄不解地望著他。
猴子矗立在她麵前，看著她清冷的眉目，不知在想些什麼。
“為何我不殺你？”猴子凝神半晌，眼中精光漸漸消散。他收了金箍棒，開口道：“因為你的眼睛，很清澈。”
猴子抬起頭，望向遙遠的夜空，“曾經，我殺過無數的神仙妖怪，他們死之前，無不鼓起渾濁如死魚般的雙眼，拚命求饒。可你不一樣，你的眼睛，清澈明亮，就像當年……”
“我突然不想殺你了。”猴子拍拍衣角，準備轉身離去。
辛狄用手支撐著，還是沒有說話，她渾身痛得厲害。
“你的小朋友，還給你。”猴子左手在空中一抓，再攤開，一小團黑霧在空中慢慢伸展出來，“好在沒有被修羅風吹走，雖然元氣大損，但至少好過死。”
這猴子，太可怕了，能自由出入修羅界！
辛狄的意識漸漸模糊，她緩緩倒下，開始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那團黑霧溫柔的將她包裹。
……
白虎嶺腳下，一團篝火旁，一個豬頭豬腦的家夥搖晃著大腦袋，對走近的猴子招呼：“師兄啊，又殺了幾個妖啊？”
猴子攤開右手的手掌。
豬湊過來想看清楚。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豬臉頓時紅了半邊。
“我的事，要你來多管！”猴子在篝火旁坐下，把身上被三味真火燒焦的虎皮扯下，扔進火堆裏。
“哼哧，哼哧。師傅，猴子他又打我！”豬向另一個高瘦和尚告狀。
“悟空，你又欺負八戒了？”
“他多事。”猴子頭也不回，默默看著火堆。
幾個時辰後，露珠掛滿了石苔，有微光從東方升起，篝火隻剩下零星火舌。
“我們出發。”高個和尚騎上了俊健的白馬。
猴子立即站了起來，把身旁打鼾的豬一腳踢醒，然後招呼另一個魁梧的黑漢子挑起擔子。
早春的隴陽道兩旁，枯樹竟然抽出了嫩芽。
遠處，白虎嶺上似乎傳來很多打鬥的聲音。
猴子手搭涼棚，仔細看了看，告訴和尚：“是妖怪打群架。”
“唉，”和尚歎了口氣，“妖怪打群架，肯定是為了爭地盤、奪洞府。悟空，你昨晚又把這山頭的妖王打死了吧？”
“是誰告訴你，要贖罪就得殺妖？要殺多少？悟空。”
“一萬個？十萬個？”
“……悟空？”
猴子跳上一塊岩石，再次手搭涼棚，仔細眺望山頭。片刻，他失望地跳了下來，默默向前走著，完全沒有聽到和尚跟他說話。
“悟空，莫非你昨晚沒有殺掉這山頭的妖王？阿彌陀佛，難道你悟出了，不殺即是大道？”
“師傅啊，這猴子昨晚上山，肯定是碰到當年大鬧天空的熟人了。說不定，昨晚他們一起大塊吃肉、大口喝酒來著。新鮮的人肉啊，老豬想想都流口水了……”豬一邊說話一邊砸吧著嘴，發出惡心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