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鮮有人煙的山落,路都不成個樣子。打頭的文三台使勁的從泥濘中邁開步子,心想,如果此時被那個殺人的東西偷襲,可能會全部死在這裏。
想到這裏,文三台不禁打了個哆嗦,然後止步,用火把仔細的照了照前方的道路。
前麵的泥水中,根本沒有腳印,也沒有馬蹄印!
難道宋君義他們沒有上山,難道我的判斷是錯的!?文三台立即對後麵大喝一聲:“全體止步!”
“都原地別動,加強戒備,等我號令!”
文三台拔出佩劍,扔下馬的韁繩,叫上隨身的四個侍衛,舉著火把往前方摸去。
因為林木茂盛,山裏的雨,打在樹葉上“啪啪”作響,空氣比大道上更加濕潤。文三台他們俯下身子,仔細的掃視著地麵,緩緩的挪動腳步。
大約往前走了半個時辰,山林似乎湧起一股霧氣,而且越來越濃。一個衙役不禁抱怨道:“大人,霧氣來得突然,已經罩得看不清路了,再這麼走下去,隻怕會掉下山崖啊。”
文三台高舉火把,想照照四處,發現確實看不清。除了朦朦朧朧中能分辨四個跟上來的火把外,能照亮的就隻有一胳膊的距離了。他們幾個人的臉,此時互相都難以分辨。
“這該怎麼辦呢?”文三台陷入苦惱,撤退吧,萬一宋君義他們就在這片濃霧裏麵,豈不是錯失搭救的良機;繼續前進吧,實在是擔心這陌生陡峭的山路會帶來人馬折損的巨大風險。
撐起的火把在雨中“烈烈”燃燒,這種鬆油火把雖然能燃上幾個時辰,但終究會熄滅。此刻,必須速速拿定主意,要不然火把一黑,他們就得困在這個濃霧密罩的陰羅山了。
突然,前方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細碎零亂。文三台他們幾個此時已經退至一塊,相互望了望,表明都聽到這個聲音了。
文三台壓低了嗓子,對他們幾個說:“火把不要熄,把它們插到地上,我們往後退二十步。”
插好火把,他們退到後麵的濃霧裏邊,把身子藏在一塊凸出的山石後麵,然後拔出佩刀,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山裏的雨越下越大,“劈裏啪啦”的打在他們如青石般潛伏的身上。
細碎的聲音漸漸靠近,他們握刀的手也越來越緊。
“今晚,真凶會在此地顯現?”文三台心中一念,瞳孔緊縮,屈身弓背,刀壓得更低了。此刻,若前方出現敵人,他就會如離玄之箭一般揮刀劈去。
一個衙役緩緩挪到文三台跟前,低低的他說:“大人,仔細聽上去,那聲音像是一隊人的腳步聲。”
文三台把耳朵貼近地麵,左手捂住耳廓,盡量避免雨聲幹擾,仔細辯聽一番,點了點頭。然後,他對四人使了個“不要動”的眼色。
忽然,細碎的聲音消失了,山林裏又隻剩下單調的雨滴與水流的聲響。很顯然,發出聲音的那一方,已經看到了火把的光亮。不一會,對麵林子裏走出個白色模糊的身影,徑直走到火把前,拔起一根插在地上的火把,然後舉起來四處照著。
“是個女人!”文三台沒有動,瞪大著眼睛看著那個女人四處打探的身影,“不會是狐妖吧?”
那個女人四處望了望以後,便舉著火把走了回去。
不一會,對麵走出一隊人影,還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文大人來了嗎?”
宋君義!是宋君義的聲音!
“是我,君義老弟!”
文三台急忙從山石後跳出,也不顧收刀,就大步往火把這跑過來,四個衙役也隨即起身跟上。
沒想深夜之時,竟能在這險山惡嶺處相逢。兩哨人馬打著歡快的招呼聚攏,文三台一把拽住宋君義的肩膀,仔細打量了他一下,剛想開口問他發生了什麼事,隊伍裏的白衣女人迅速扯了扯文三台的衣服,說了聲:“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