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天的修養後,葉赫雲天的精氣神明顯比前兩天好了許多,人也看著有自信了,舉手投足之間倒也恢複三分煉丹宗師的氣勢。
他這一次煉製的極為順利,不論是溫鼎還是去除雜質,都沒出半分的差錯,甚至比以前做的還要好許多。司徒浩說,他這是恐懼到了極點,反而物極必反,一下子冷靜下來了,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蕭桐看著葉赫雲天不停的往丹爐中扔著藥材,麵色卻極其悠閑,沒有絲毫的緊張,便笑道:“恭喜段兄弟,此丹可成。”
他與司徒浩一樣,都是皇階一級的修為,但麵相卻年輕的很,看起來就和段剛差不多;相貌雖然稱不上英俊,甚至還有些秀氣,卻也十分耐看,尤其那一雙無論何時都波瀾不驚的眸子,更是為溫文爾雅的他平添了幾分超塵脫俗的氣質。
段剛實在想不通,這樣一個謙謙君子一樣的人物,為何會跟司徒浩這種貪婪、自私卻暴戾無常的人成為朋友的;更讓他想不通的是,在司徒浩的心裏,並沒有把蕭桐看做是朋友,倒是蕭桐一直以他的朋友自居,而且,他每次說自己與司徒浩是好朋友時,司徒浩都嗤之以鼻,十分不屑,但他卻不以為怒,總是一笑了之。
接下來的一個月內,段剛沒少纏著他和司徒浩發問,但兩人卻都三緘其口,連一絲的口風都不肯透露。
這一天,段剛、司徒浩、軒雷和蕭桐正在蕭桐房中喝茶聊天,聊到興起時,段剛又忍不住問道:“蕭老哥,我大哥對你如此不屑一顧,你為何要死皮賴臉的當他的朋友呢?我要是換了你,早讓他有多遠滾多遠了。”
一個月的相處下來,段剛對蕭桐也算是極其了解了,對他說話,你就不能客氣,你若一客氣,他就會立刻當真;反而,你若是一針見血,惡語相向,他卻會眉笑顏開,喜不自勝。
司徒浩狠狠的剜了段剛一眼,無奈的說道:“剛子,大哥好像沒得罪你吧?至於說的那麼難聽嗎?”
蕭桐溫和一笑,緩緩道:“這話你都問了八百遍了,我真佩服你的鍥而不舍。”
司徒浩惡狠狠的瞪著他,道:“你能不能不這樣說話,我都快吐了。”
蕭桐說話很慢,總是一副慢條斯理的樣子,像是天塌下來他也不會著急似的。
而司徒浩最看不慣的就是他這個樣子。
每次一聽到他這樣說話,他總要忍不住的喝罵兩聲。
蕭桐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若是能改了那副咄咄逼人的語氣,我自然也能改掉這個毛病。”
軒雷撇了撇嘴,譏笑道:“蕭小子,不是我說你,就你這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算是老頭子我,也不願意交結你這樣的朋友。”
軒雷性子火爆,說話向來是直來直去,比司徒浩更加不知道什麼叫做客氣。
就他剛才這句話,一般人聽了,肯定是暴跳如雷,親爹親娘的就罵開了,但蕭桐卻不以為意,依舊溫和的笑著,道:“你們不拿我當朋友,那我拿你們當朋友,豈不是一樣的?歸根到底,大家也還是朋友。再者說了,你們不過是口是心非而已。司徒若是不拿我當朋友,又豈肯來找我?縱然是找了我,又豈肯放心?”
司徒浩突然跳起來,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大聲的爭辯道:“你欠過老子的人情,老子來找你,不過是想給你個報恩的機會。”
蕭桐淡淡一笑,緩緩道:“反正我就是你的朋友,你不承認就不承認吧。一百多年來,你從來就沒有承認過,我也早就習慣了。”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陣陣廝殺聲和慘嚎聲。
段剛等人臉色驟變,霍然起身,正欲去看個究竟,房門就被人一腳踢開,然後,麵帶怒容的蕭水痕快步衝了進來,火急火燎的叫道:“騰龍閣的人來了!”
又是騰龍閣!
帶隊的也還是燕孤影。
燕孤影帶著三十幾名皇階武者,傲然站立在乾坤宗數千人的包圍中,麵無任何懼色。
仿佛,包圍著他的人並不是什麼武者,而是一群螞蟻。
蕭桐淡淡的看著燕孤影,道:“閣下來的倒是很快。”
燕孤影笑道:“你好像知道我要來?”
蕭桐緩緩道:“意料之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