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陵年少(1 / 1)

是誰豐富了湛藍的天空,又四處漂流,是誰不一樣了滿載的大地,卻是路上萎靡的食柳。

楓小生得走了,坐在村鎮間一天一趟的大巴上。揮手向銀發如雪的爺爺奶奶告別,他們將更加蒼老,像這食柳樹,滄桑或見證過滄桑的人和物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歲月被偷走。

“轟隆隆”大巴要啟程,小生在揮手。

樹在往後奔馳,人在向前飛躍。過往的所有,那片土地上的童年記憶如幻燈片般開始張張放映。

用狗尾草的末端從土砌的牆縫間挑逗生氣的蜜蜂,劃著破舊的浴盆作船追那慌張的鴨子,穿著皮製的大靴到處捕那安歇的龍蝦~~~~還有種在村前墳頭結著紅色種子的萬年青留下刻印的重瓣滿天星。

這是童年是窗外的點點遐想。“呼~~”一陣熱風肆意狂亂的刮過,掀去了回憶也向後不斷的拉扯著大巴。

但緊踩著油門的它像正下坡無閘的板車,衝動的如同一頭公牛,左右奔突著。乍看如薩達姆的遊擊隊,走近一瞧才知是連空調都沒有的破大巴。可縱是如此,車裏的乘客還是昏昏欲睡。有幾個甚至發出震天的鼾聲,來表明老師傅車技驚人,如走泥丸。

當然,也有少數乘客依舊精神,那麵貌拉倒50年前都不用被批鬥。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在這光照不強溫度卻高的小晴天一副茶色眼鏡滿臉奇怪笑容的短袖少年。他就是楓小生,那個丁圍子十大危險青年之一,熟悉的人多喜歡叫他“小生”亦或“少瘋”。

此時他似乎盯著窗外的風景望神的回憶,但那回憶已被吹散,他是發呆吧。

可鏡下的眸子時不時轉動向前方的少女。這少女是大巴在城鎮中轉站上車的,似乎是陪著父母回鄉參加喜事。穿著休閑裝,長發披肩,十分得體的過膝長裙,和一雙波西米亞羅馬平跟涼鞋。眸子明亮清秀麵孔不施粉黛,最奇怪的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始一上車就讓小生十分在意。

小生本想直接去搭訕的,但轉念自己隻是**還遠遠不到明著騷,更何況對方的父母在場,這樣的行為會被釘上不良少年的標簽就作罷了。

畢淑敏說過:“我們不能一下子就被荷爾蒙所擊倒。”楓小生不這麼想,他覺得上帝對他太不公,一生下來智商就這麼高,理智多的沒處用,使他總是太過冷靜的對待同性,若是一個女生的外表迷惑了他,那就是一見鍾情了。

於是他在學校的時候一星期都要鍾情那麼兩三次,使得他的同桌一見到他就學著趙忠祥的語氣“春天到了,又是動物交配的季節。”

這一次,他覺得是被丘比特給射個透心涼,用眼角時不時的偷瞄少女,從腦子到十二指腸都在思考,怎樣才能要到她的聯係方式呢?

“嗚~~~”氣缸排氣聲在嘈雜中響起,車到站了。

車門打開,少女合起手中的小說,隨著父母準備下車。

楓小生趕緊起身摘下眼鏡向車門方向奔去,也管不了十二指腸裏的主意有沒有發酵好了。

“同學,等一等。”

少女疑惑,滿臉茫然的轉身。

“你還記得我嗎?”楓小生故作希翼的問。

少女盯著小生的臉再三看了看,一雙大眼寫滿了困惑,終是搖了搖頭。

“你在茗優讀過,對嗎?”楓小生猜的很忐忑,說的很激動。

少女似是知道了楓小生的意圖,卻隻微微一笑。就大方接口說:“我叫蘇遇,蘇州的蘇,相遇的遇。”

“嗯,你好,你好,也許你不記得了,但我們以前好像是同學啊。”“你~”

楓小生還待說話卻發現蘇遇已經不見了身影。

茫茫的人流,隨著漂泊的暖風,停不下匆匆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