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元亮不知道塔魂什麼時候變得的那麼“樂於助人”,拉著塔魂,來到了裏屋。不是陶元亮心中沒有愛心,隻是陶元亮深知,這害人之心不可有,這防人之心,卻是萬萬不可無。五柳老人也曾叮囑過,在沒有成長起來的現階段,遇事隻能隱忍……“塔魂,什麼情況?幫忙可以,但隻是憑一麵之緣,小忙還行,修複經脈,如此大事,你怎敢誇下海口?咱們……”陶元亮壓低著聲音,用餘光飄著外屋,急切地說道。“少主,你有所不知。”塔魂當然知道陶元亮心中的顧慮,可自己心中卻早已有了打算。“少主,你也知道,我身體的特殊之處。就是因為我本身的特殊性,我才可以輕易地感知他身體附近那些與我相似的存在。早在你給他買雞時,我就和他們見過了。從他們的話裏,我可以肯定,此人肯定錯不了。”塔魂說著,看了看屋外的汪孜。“他們?你指的是?”“就是他那百十來兄弟的魂魄,也不知怎地,竟然依附在他的身上。”塔魂也是不解,料想汪孜身上定然有什麼奇物,隻是光憑猜測,也沒有探查出來具體的東西,塔魂也就沒說出來。“你是說有百十號人?”陶元亮大吃一驚,要知道,人死如燈滅。塔魂因為有世元塔,算是一個異類了。可眼下,怎麼還有百十號人,竟也是這個樣子!“少主不必吃驚。”塔魂笑嗬嗬道,“你以為此事是個人都可以做到嗎,那需要極其強橫的修為與超人般的毅力。那個童管家,死後也隻是堅持了個把小時,就煙消雲散了。而這百十號人中,也隻有這五人,憑借著凝神鏡後期的修為,勉強撐到現在。要是沒遇到我們,最多半年,就這五人,也就沒了。”“那你怎能判斷那汪孜值得一救?”陶元亮怕塔魂動了惻隱之心,婦人之仁。故此,有此一問。“憑我的閱人經驗,憑……”塔魂突然想到了什麼,“少主,你要是和著五個人見上一麵,你也就信了。”“好呀,那你讓那五人出來,我先見上一見。”“見他們,好辦得很,隻是這會兒不行,他們太虛弱了,你見著人,也沒辦法交流。我打算先讓他們在世元塔裏住一段時間,三五日後,少主再見他們,也能問出個話來。”看陶元亮還沒點頭,塔魂急忙又道,“讓他們住在世元塔裏,一來可以保護他們靈魂不散,幫助咱們求證汪孜的人品;二來他們在裏麵也可以幫我打理一下世元塔。自打世元塔二層出現以後,塔裏的活兒,也就多了起來,而且以後會更多。”“就這麼定了。隻不過這治愈之法……”陶元亮不信塔魂沒有問這些人的死因,但塔魂沒有說,陶元亮也就沒問。更何況,外麵還有一個人候著呢。“完全治愈,以目前的的條件,基本不可能。但現在,我卻有辦法先給他點信心。”塔魂說著,靠到了陶元亮的耳邊。……“想不到,實在想不到。”汪孜是含著熱淚,懷揣著對未來的憧憬,在千恩萬謝中,離開客棧的。不是他不願意留下來,而是據塔魂所說,此時的陶元亮,需要休息。汪孜的經脈修複了兩條,修為也恢複了百分之一,到了練氣後期。今晚的收獲,比他百餘年加在一起的都要多。擺脫了那份孤寂與無奈的他,心中是何等激動,就連走路,也是輕飄飄的。反觀此時的陶元亮,麵色紅潤,氣息平穩,而修為,赫然已是四重練氣。時間回到兩個時辰前,陶元亮一從裏屋出來,就將桌椅搬到一邊,然後從懷中掏出一隻筆,就開始在地麵上寫寫畫畫。人皇筆汪孜雖然不認識,但從筆尖上散發出的氣息,以汪孜當年凝體鏡的見聞,還是可以估計的出,眼前這隻筆,至少也是一個王級的貨色。還沒有從陶元亮手裏的筆回過神,就看見童管家從裏屋往外拋東西,不斷的拋,滿地都是。本還想幫忙歸置一下,但一低頭,仔細一看,汪孜差點叫出了聲。眼前很像蛇骨的骨頭,再加上陶元亮手裏的筆下,殷紅的液體,讓他聯想到了一種東西。這種東西,即使是在自己全盛的時候,也是不敢輕易觸碰的。“陶執事,地上的這個是?”半個時辰後,汪孜看著滿頭大汗的陶元亮,本想讓他歇會兒。但看見地上的最終成型的東西,還是忍不住問道。“兩個陣法罷了,一會兒的治療,還要靠他們呢……”陶元亮說的什麼,汪孜根本沒聽進去,隻是聽到陣法二字,汪孜就愣住了。一個門派的底蘊到底是否強大,因素很多。但一個門派是否能長久的傳承下去,那唯一的因素,就是護山大陣。哪怕這個門派隻剩下一個文弱書生,隻要他可以把能量石放到陣眼之處,那就可以滅殺任何存在。而護山大陣,就是由一個個陣法組成的,而一個個陣法就是由陣法師,一個個刻畫出來的。學院之所以強大,之所以傳承不斷,靠的就是護山大陣,護殿大陣,還有那一個個老古董。別人不知道,自己卻是知道,那些老古董,隻有在相適應的陣法中作戰時,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戰力。所以,那些老古董中,五成以上,都是陣法師。一個陣法師的價值,隻有接觸過學院一些秘密的人才知道,而自己,恰恰就是。“陶執事,關於你是陣法師這一點,我隻想說一句:千萬不能再讓旁人知道此事。如果此次的治療會讓你暴露你的身份,那我選擇延期。我願意等,等到你可以獨當一麵時,再為我治療。”汪孜一臉凝重。“前輩當真是重義之人。”陶元亮當然知道汪孜這番話的意思,也承汪孜的情。一個陣法師,對於一個門派的重要性,五柳老人早就有所提示,讓自己不要再人前顯擺。因為陣法師,不但是門各派拉攏的對象,也是“那些人”暗殺的首要目標。要是汪孜把自己是陣法師的消息捅了出去,自己便隻能依靠學院,沒了自由不說,而且還要麵臨各種暗殺。但汪孜沒有這樣做,他寧願等,即使已經期盼了一百年之久,也不願意讓陶元亮難做。光是這一點,就打動了陶元亮的心。恭恭敬敬地向汪孜施禮,將汪孜請到陣中,才從懷中掏出一物,安置在了陣眼,“請前輩放心,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