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在兩年以前。

雲城,這個在所有人眼中像是天堂的城市,在它的暗處,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在一些陰暗的角落,抬頭望去,幾乎看不到太陽,所以這樣的地方,時間往往是傾斜的,這裏的人沒有見過天堂,所以大家下意識的選擇了墮落,大人們一個個都是尖酸刻薄的,而小孩子們則是模仿著香港黑幫電影中的情景,男男女女,穿著暴露,你很難想象,一群十六七歲的孩子們,會是這樣的狀態,他們逃課,他們用一種不甚老練的姿勢夾著香煙,麵帶微笑的看著荷爾蒙旺盛的那些孩子們互相往對方的頭上拍板磚。

他們裸露著臂膀,露出曾經花了幾塊錢在路邊攤買的紋身貼紙貼出來的紋身,然後因為不會吸煙而一不小心把煙氣吸進肺裏不停地咳嗽而引來周圍同伴的嘲笑,他們不願意去考慮所謂的道德規範,以及一些不得不承擔的責任,或者說在雲城這種終日被籠罩在黑暗裏的地方,這種東西應該是不存在的,然後自以為叛逆的他們,做著一些他們自認為傷天害理的事情。

那時候的淩俊逸則是努力地在那些整天好好學習的孩子們麵前維持著一種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早熟模樣,當然了,這不是說他學習不好,偏偏有些人,似乎被上天眷顧著,無論犯下多大的錯,就算在這樣的地獄裏,上帝也能透過層層煙霧然後在他的身上灑下聖光,那時候的他,盡管頑劣,盡管叛逆不去學習,他的成績一向都是比較好的。

十八歲的淩俊逸端坐在冰冷的操場鐵欄杆上麵,接過一旁所謂的小弟遞過來的廉價的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低頭冷冷的掃視著腳下幾個人抓著一個男生的頭發往鐵欄杆上麵撞,聽著欄杆因為撞擊而發出的嗡嗡的震顫,周圍一群旁觀者看著這場大戲,像是過節一樣歡樂。

淩俊逸眉頭微皺,其實他並不喜歡這樣的施暴的動作的,所以一直以來他都不願意自己親自動手去欺負一個沒有還手能力的人,真是諷刺,那個時候的他居然能想到將這種肮髒的事留給別人來做。

腳下那個男生似乎忍受不了屈辱,掙開幾人的束縛,對著淩俊逸怒吼:“姓淩的,你仗著老大罩著,你就可以胡作非為,你就不怕有報應嗎?”

淩俊逸冷冷的掃視了一眼,然後輕盈的從鐵欄杆上麵跳了下來,一步一步走向那個男生,一邊的小弟似乎明白淩俊逸的意思,輕車熟路的一腳踢在男生的膝蓋上麵,膝蓋傳來的劇痛,讓他嘴角一咧,差點跪了下來。

但是倔強的他竟然忍住了,沒有向淩俊逸跪下來。

淩俊逸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一邊小弟似乎是覺得自己那一腳沒有起到應該有的作用,上前一步正準備一腳再踹下去,卻被淩俊逸眼神製止,然後他盯著眼前的這個男生,輕聲說:

“許濤,你錯了,我並沒有像你說的那樣胡作非為,原本我不想加入到你們的這種無聊的紛爭中去的,可是,你們卻偏偏要招惹我,”眼神微眯,淩俊逸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你說的對,沒有他們的幫助,我確實什麼都不是,但是,能夠隨便拿來用的力量,就算不是自己的那又如何呢,你照樣不能拿我怎麼樣。”

“你......”顯然,淩俊逸這句有些無賴的話,殺傷力極大,讓許濤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好,就算你說的在理,我許濤今天認栽,但是要我給你下跪,除非你把我打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