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下來,她已經知道飄香院裏最出彩的姑娘隻有三位,分別是如意姑娘,綠繡姑娘和雪瑩姑娘。這三人一定是能參賽的,但為了得到名額,也沒少給媽媽好處。這三位姑娘還是這次比賽的大熱門,流星卻很遺憾,因為她們不是她想找的人。

就在參賽的前一日,流星已經尋思是否隨意選一人時,一件事帶來了轉機。

“媽媽,我要打死這個賤婢,她竟然將我參加比賽的裙子給弄壞了,求媽媽為我做主啊!”一大早,一個叫做紅絲的姑娘就在房間裏大吵大鬧,見媽媽去了更是起勁,梨花帶淚般哭訴著,真真是我見猶憐。

她這副模樣,任何一個男人看見了都得心疼死,但流星瞧得真切,這個女人看向跪倒在地蜷縮成一團的丫鬟時,帶著怎樣惡毒的神色。流星蹙眉,無論哪裏都是這樣,下人連畜生都不如,隻會被隨意大罵,看來這個小丫鬟得罪了紅絲,以後沒有好日子過了。

要說紅絲的長相,也還算賞心悅目,但與院裏那三位姑娘相比,就大大遜色了。

因此老媽媽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對於這個院落裏的一些勾心鬥角,她早就一清二楚,卻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就是一件衣服嗎?出點錢,再讓人去做一件就是了,一大早就哭哭啼啼的,真是晦氣。”

紅絲聽完一下子止住了哭聲,帶著點怯懦道:“可是媽媽,這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就算重新托人做一件也來不及了啊……媽媽,你定要為我做主啊,這個賤婢竟然壞了我的好事,不能放過她啊!”

老媽媽依舊一臉不熱絡的模樣,但眉頭卻緊緊皺了起來:“那你想怎麼做?”

紅絲眼睛裏的惡毒目光再沒有任何掩飾,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媽媽,這窯閣裏的姑娘不是有一個病了嗎?我怕那裏人手不夠,不如讓她過去幫那裏的姐們分擔分擔!”

她這話一說出口,現場氣氛瞬間僵硬起來,跪在地上的丫鬟聽完後抖得更加厲害了,全然不顧其他,隻一個勁的磕頭:“求求媽媽,求求紅絲小姐,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流星心裏浮起一抹冷意,她來這裏也有幾天了,窯閣的名聲自然聽過。

雖說都是妓子,但也分三六九等的,而這窯閣裏的姑娘們是最低等的妓子,可以說根本算不上是人!那裏的姑娘隻要是客人花錢,哪怕再少都得照樣接待,根本就是客人用來發泄的工具。就算明知客人患病,也照接不誤。凡是進了那裏的姑娘,基本都會被折磨致死。

老媽媽沒有開口,流星並不認為這是她心軟的跡象。相反,流星十分清楚,這個女人隻是在等,等著紅絲能夠出一個讓她達成這筆“交易”的合適條件。

果然,紅絲擺明了就是要將她的侍女往死路上逼:“媽媽你看,我這鐲子可是昨晚上商大官人特意托人製定的,可精貴著呢,我就想著這樣金貴的東西也隻有媽媽才配擁有……”

流星搖搖頭,看來這個丫鬟的命已經注定了。再看另一邊抖如篩康的丫鬟,像是已經預料到了結局一般,如同一個待死之人攤倒在了地上。

“好吧,既然你如此有孝心,媽媽也不好為難你……”老媽媽看向那個癱倒在地的女人,像是看著一個可以衡量其價值的物品,“這人就交給你了。”

流星心裏歎息一聲,無論前世還是現在,無力反抗的人都隻能任人宰割。她不忍心地朝那個丫鬟看了一眼,正好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流星這才看清楚丫鬟的樣貌。

不是紅絲姑娘那種妖冶嫵媚型的,但細看之下竟十分出彩!細長的眉毛,清澈明亮的雙眼,此時由於含著淚,更顯楚楚可憐;秀挺的鼻梁,豔若桃李的紅唇,再加上白皙柔嫩的雪膚,整個人看上去精致典雅。

隻可惜,她過長的留海遮住了大部分容貌,這才顯得平淡無奇。

流星當下便有了計較,這丫鬟若是細細雕琢一番,風采絕對不比紅絲差!不,應該說不比這院裏的所有姑娘差!隻需要一個機會,就隻需要一個機會……

流星不著痕跡地打量這個丫鬟,並從她眼裏看到了憤怒和不甘,丫鬟臉上流露出絕望與悲涼,以及想要翻身的強烈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