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師父說已經占卜到了，這麼重大的一件事，那自然是不會欺騙大家的。”無雙小心翼翼地推測道，他心裏很緊張，生怕下一秒師父就告訴他，剛才的話其實是假的，師父並沒有占卜出來第五枚天闕的具體位置。
但所幸師父承認了，這讓他那顆提到嗓子眼裏的心髒又降了回去。
“既然占卜到了就讓徒兒去拿了便是，我不行的話還有流星啊。難道師父還不信任我們？還是說那地方實在是天涯絕壁，難以抵達？”
薛遷的雙手隱藏在常常的袖袍裏緊緊地握著，他的心髒在狂跳，每一下都好像是一隻鼓槌重重地砸了下去，遲遲不能平息。
師父的表現實在是太怪異了。以前無論是遇到了什麼情況，哪怕是再艱難，師父都從來沒有畏懼過，一隻堅持到了現在。而這一次，師父到底是預見了什麼，擔憂成了這樣。“師父，即使是不能到達的地方，徒兒也實在是想要知道，所以無論是哪裏，都請你告訴我吧。”
“那地方，並不遠，也不是天涯絕壁。”薛遷慢慢轉過頭來，無雙那焦急的臉龐映在他的眼睛裏，他的眼睛裏都是憐惜，“但是這個代價太大了，我實在不能接受了。”
“師父你是要急死我嘛！你倒是快說啊，你先說出來我們再做決定也好啊。”
薛遷呼吸急促起來，兩隻手也在膝蓋上抓來抓去，很明顯是坐立不安，“不，我實在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去。”
“師父，你說什麼？”無雙聽到師父說出的話後愣了一下，一定是自己聽錯了吧，師父說“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死去”，這是什麼意思？
但是薛遷又把剛才那句話重複了一遍，無雙這次是徹底聽清了，自己並沒有聽錯。
無雙本來很焦急，薛遷還以為無雙聽了這句話一定會焦躁不安，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無雙卻安靜下來，沒有追問什麼，也沒有特別激動。但是他這個樣子，薛遷反而更擔心了，這樣冷靜的無雙並不好，他寧願無雙像剛才一樣激動地抓著他的袖袍問來問去。
“無雙，你給師父一點時間，師父一定會想到別的辦法。”
“沒事的，師父，第五枚天闕就是我，對嗎？需要我去填補那個位置。”無雙的語氣波瀾不驚。
薛遷抿了抿嘴，“也可以這麼說吧。因為第五枚天闕就是你的心髒。”
無雙依是那般安靜的樣子，就好像要取走的那顆心髒並不是自己的一樣，好像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隻是他在聽薛遷將一個故事，和他沒有什麼關係。
“無雙你聽師父的，不要想太多，給師父一點時間，師父一定能想到別的辦法的。”
但是無雙卻是逆來順受，很平靜地接受了這殘忍的命運的安排，“沒關係的，師父。作為王的兒子，我本來就應該為暝島獻上一切，包括我的生命，所以讓我為了拯救暝島而失去生命，我願意。”
“不，無雙，你不要這樣，師父一定可以想得出辦法的，你一定要相信師父！這代價太大師父不能接受！”薛遷抑製了很久的情緒終於爆發出來。之前，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把這個噩耗一樣的結果傳遞給大家。
無雙撫了撫師父的背，就像小時候惹到師父生氣常常會做的那樣。然後慢慢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像一隻剛睡醒起來的貓咪，一聲話語如釋重負，“能找到真是太好了。”
說罷，便步伐輕盈地向著內宮走去。
“無雙！”薛遷想要站起來，卻發現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怎麼都抬不起來，整個人也軟綿綿的沒有什麼力氣。他太了解無雙了，無雙之所以表現的這麼輕鬆隻是想讓他放心，讓他狠下心去罷了。他表麵有多輕鬆，心中就有多沉重。
畢竟，有誰真的可以那麼輕鬆的麵對已知的死亡。
直到無雙進了內宮的門，薛遷才慢慢回過頭來認真思考起來。這個消息當然不可能一直都不告訴大家，可是他真的不想讓無雙死。思來想去，薛遷突然想起了藏書閣裏的曆史記載。以前也有這種更換天闕的事情，難道每一次都找到了所有的天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