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她熱情的召喚,阿狗向後退了退直躲到天涯的身後,探出小狼腦袋緊張兮兮地瞧了她一眼,全身縮成了一團,似乎還有點發抖。它這麼告訴自己:上帝啊!請讓我暈倒吧。
天涯簡直要窒息了,好好得開什麼家長會,居然還把這個魔女媽媽請來了,父王不是很疼她嘛,他們倆從不會分隔兩地,父王怎麼會允許她來參加什麼家長會?這個宇文博到底想幹嗎?
“媽,你怎麼來了?”
他的聲音緊繃繃的,不過一夜媽媽很容易就將這理解成了兒子見到母親的歡愉。“我聽說你遭綁架,所以趕過來看看。沒想到我還沒出發,就傳來你已經脫險的消息。恰巧宇文院長邀請我來參加你的家長會,本來是要和你爸爸一起來的,他臨時有事又轉機回去了。真不明白!難道外國發生什麼恐怖分子襲擊總統事件會比來參加他惟一兒子的家長會重要嗎?為了這件事我和他狠狠吵了一架,我決定這個月都不跟他說話了。”
天涯懶懶地告訴她:“這個月還剩下最後三天,等你開完家長會回去正好可以和他說話。”
一夜媽媽衝著兒子做了一個鬼臉,“涯涯寶貝,大壞蛋!”
哇!戰野和卓遠之差點沒摔倒在地,這真的是一國王後嗎?不過算起來,她今年也才三十五歲,還很年輕,鬧了點也沒什麼不好。
五分鍾後,上帝會讓他們收回自己的想法。
度一夜打量著整個客廳,不覺嘟起了嫣紅的嘴唇。“沙發套與整個客廳的顏色不配,茶幾過時了,地毯太髒,你們的拖鞋一點都不可愛……”
如果她隻是批評批評倒也沒什麼,隻是她批評一處,那些手握購物袋的黑衣保鏢就會拿出手裏拎的東西將她批評的那處地方改頭換麵。不過是三分鍾的時間,整個客廳已經完全變了樣,所有地方都閃閃發光,散發著新出爐的味道。
她的腳邁進茶水間和餐廳,所有的黑衣保鏢也跟隨而至,連戰野和卓遠之也緊張地跟了上去,生怕一個不小心把他們倆也給換掉了。
好家夥!又是一個三分鍾,現在的茶水間和餐廳已經是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了。就是重新裝修大概也沒有更換得這麼徹底吧。
天涯抱著阿狗窩在客廳的角落裏,企圖眼不見為淨。不過,他的算盤恐怕要落空。
趁著保鏢正在整理房間的空擋,度一夜拉著卓遠之和戰野問長問短:“你們是涯涯寶貝的好朋友,我認識你們哦,遠之,想不到十年沒見你都長這麼大了。越來越帥了啊!我們涯涯寶貝有沒有再次愛上你?”
“媽——”
天涯的怒吼隨之而出,十年前的糗事她到底想提多少遍。
一夜媽媽才不管他高興不高興呢!拉著卓遠之和戰野,她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我這次來還特意帶了禮物給你們,來來來!跟我來看看。”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伯母。”戰野掙紮著,卓遠之也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是啊!伯母,這怎麼好意思呢?”
“要的要的!”
眼看著盛情難卻,卓遠之和戰野硬著頭皮跟一夜媽媽去看禮物。也不知度一夜到底是怎麼折騰的,不過是五分鍾的時間,她再度跳到天涯的眼前,“涯涯寶貝,你快看看……你快看看你的朋友!”
朋友?這真的是他的朋友?他們真的是戰野和卓遠之?
天涯狐疑的眼打量著眼前兩個物體,就連阿貓、阿狗和小姐也盡可能地仔細觀察起來。
一個穿著夏威夷短衫的男生傻傻地擺放在眾人麵前,他身上的衣服渲染著夏威夷海灘的熱情,花團錦簇這個詞充分顯示在這套衣服上,他就像酒吧裏的打雜小弟,手上還做了一個托盤動作,要是再係一個花邊圍裙就更像了;另一個相比之下就更炫了,一身黑色風衣,下踩軍用皮靴,臉上還架著一副超大號墨鏡,他酷酷地擺了一個準備拔槍的姿勢,那樣子簡直就是一個黑社會老大,搞得像才從黑道大火拚中回來似的。
“伯母,我們可以不用再當展示品了嗎?”戰野的手都快舉僵了,他就是在特洛亞酒吧做侍應生也沒這麼辛苦啊。
卓遠之也求饒地苦著個臉,“這一身行頭很好看,就是不太適合在學院裏穿。”這穿出去先不說“萬人恨”會如何如何把他罵得狗血淋頭,光是學院保安那一關他也過不去啊!更別說,他堂堂卓冠堂少堂主還不願意這樣將黑道大哥的臉統統丟光。
此時此刻,卓遠之第一次發覺遭遇惡魔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他要好好檢討自己從前那些惡劣的行為,爭取在未來的歲月中像魔女媽媽看齊,做到微笑著發揮邪惡,還讓人不忍拒絕。
自己的朋友被自己的媽媽整成這樣,天涯豈能袖手旁觀。他“嘩”的一聲站了起來,“媽,你夠了吧?”
“你在生氣嗎?”一夜媽媽頓時變得楚楚可憐,那張比天涯還絕的絕美容顏,配上女性嬌小的身材,誰還舍得凶她?
天涯就是敗在心軟這一點上,他無奈地撩了撩金發,氣勢頓時軟了下來。“我不是在生氣,我隻是……”隻是希望你別搞出這麼多的花樣,趕快開完家長會,趕快回到父王身邊算了——這些話你要這個做兒子的怎麼說出口?
一夜媽媽漂亮眼睛忽悠一圈,“我知道了,涯涯寶貝,你是在氣媽媽沒有給你帶禮物是不是?”
“當然不……”
不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度一夜拖著兒子去了他的臥房,“媽媽怎麼會忘了你呢?你看你看!這都是我給你買的禮物……”
這是他的臥房嗎?他沒走錯吧?整個房間呈現出乳白色調,一張海藍色的圓形床更是擺在了中央,古歐洲的手工地毯優雅地散發著迷人氣息,就連窗簾都換成了有蕾絲花邊的那種。這哪裏是我的臥房,分明是某國小公主的內寢之地嘛!
他的衣櫥怎麼打開了?懷著一顆惶恐的心,天涯走上前去:原來的衣服已經不見了蹤影,衣櫥裏淩亂地擺放著一些陌生的服飾,全都是近於中世紀的貴族衣著,什麼鑲金、鑲鑽的晚禮服,佩著羽毛的大帽子,還有誇張的真絲手絹……
他受夠了!他真的受夠了!“你到底想幹嗎?”
“這是我送你的禮物啊!我中途路過法國,覺得這些東西都挺不錯,所以就買了。”一夜媽媽顯得很無辜,“怎麼?你不喜歡,涯涯寶貝?”
他怎麼可能喜歡?我又不是演員,穿著這些東西走在羅蘭德學院,要麼被戲劇社拉去演哈姆雷特,要麼被當成瘋子送到醫務室。
醫務室?有了,天涯換上一張近似平靜的神情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很久沒見小舅舅了吧?他現在應該在學院醫務室,你要不要先去看看他?”
這個誘惑對一夜媽媽來說絕對是無法抗拒的,這幾年她有幾個樂趣,一個是欺負老公,一個是捉弄兒子,還有一個就是算計弟弟。關於度一舟的婚姻問題早已正式登上她的議事日程,她一定要幫他找個老婆,免得度家絕後。
尊貴的王後手一揮,“Come on,Baby!”第九侍衛隊的“Baby”趕緊跟上。
“等等!”****殿下發威了,“第九侍衛隊隊長。”
被****殿下親點名的隊長誠惶誠恐地上前一步,“到!****殿下,有何吩咐?”
天涯歪坐在沙發上狀似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在這裏上大學的事是屬於機密的,不希望此事泄露出去,所以你們盡量少出現在學院裏。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你們的身份是度夫人的保鏢,明白嗎?”說白了,我不希望見到你們,能閃就閃遠點,順便把魔女媽媽也帶出羅蘭德學院,省得麻煩。
隊長在王宮中也待了幾年,這點察言觀色的腦力勞動還能從事一下。“遵命!”
隨著那道關門聲,麻煩總算是暫時遠離了,可誰知道下次發作又會是什麼時候?三個男生疲憊不堪地倒在沙發上,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再環顧四周看看足以媲美總統套房的303寢室,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他們還得找回原來的303,真不知道從何而來這麼多麻煩。這下子,卓遠之可是能深切感受到天涯身上所背負的寒意了。不遠處,誰正在放著歌劇《白毛女》的選段,那些精彩的唱詞聽在他們耳中是如此這般:
北風那個吹唉……魔女那個到噢……我們三個……都要哦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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