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遇狼
昆侖山脈、祁連山脈、河西走廊,而後他們便轉道蒙古草原,一路狂奔,用了近一個月的時間他們來到了聖地哈喇和林,卻得知大汗在金朝舊都中都城,便即打馬南馳,沒有做片刻停留。
一路上所有的站赤(驛站)看到哲別將軍給蕭遠山的金字圓牌立即全力侍奉。哲別給蕭遠山圓牌牌時他還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大作用,現在才知道他的厲害,那上麵用漢文寫到:“天賜成吉思汗皇帝聖旨疾”十一個字,又用五行蒙古文寫道:“長生天賜皇帝聖旨,不從者治罪。”持著這圓牌牌,隻要到了大蒙古國境內任何一個站赤,站赤會立即把最好的馬匹、最好的肉食、最好的幹糧拿出來,補充充足的用品,總之便如皇帝親臨差不了許多。所以他們一路上除了屁股磨出了繭子以外,也沒有受很多苦,非常順利。
往南走,草原一望無際,水草豐美,牛羊成群,自從成吉思汗把蒙古各部統一起來,草原便沒有了戰爭,又加上蒙古國沒有稅賦,所以牧民們十餘年間便迅速的富裕起來,羊群像天上的白雲,越來越多,雲團也越來越大。
這一日傍晚,他們來到陰山腳下,到處是“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勝景,可眾人卻沒有心思去欣賞,隻顧往前狂奔,下一個站赤還有五十裏地呢,天光已經不早。
突然,跑在最前麵的胡突忽的馬,前蹄高高揚起,來了個急刹車,便不肯再往前邁半步,胡突忽的雙腿感到馬的皮肉突突亂顫,暗道不好,遇到狼群了。
果然,所有三十餘匹馬皆戰栗不止,踟躕不前了。蕭遠山雖然在草原已經呆了六年,可是多在速不台府中,還真不知道這是為何?仍是打馬加鞭,催促前進,卻被胡突忽一個手勢製止了。所有人不安的在馬背上四處張望著,一隻,兩隻,三隻,……後來人們就再也不數了,因為根本屬不過來,前麵不遠處的小山坡上,悄然出現了一支狼群。
頭狼毛色雪白,傲然站在很遠的高地上,俯視著自己的臣民,他是這場對人類和馬匹的戰爭的指揮者,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感受得到他的威嚴,此時似乎他是世界的主宰,萬物之王!
狼群極有耐性,其智慧更是讓人捉摸不透。這場戰爭顯然就是一次預謀已久的伏擊,他們等到人群到了跟前才現身,可見其耐心和陰沉;再看周圍地形,胡突忽震驚的發現,他們進入了一個口袋,前後左右都是小山包,每個山包上都有百十隻土黃色的大狼,而他們進入埋伏圈的路,此時也被二三十隻巨型草原狼徹底封死,那些狼排成兩排,蹲在地上,兩隻眼睛放射著瘮人的綠色光芒。
胡突忽命令所有人把無人戰馬圈在中間,十二人圍城一圈,各自亮出了馬刀,此時這個距離,弓箭已經沒有用了,你射得死一隻,卻絕對射不死緊隨其後的第二隻,或者是第三隻,還有第四隻。此時惟一能夠防身的隻有鋒利的馬刀。
十二匹馬被主人控製著,極不情願的與狼群對視著,不安得刨著地上剛冒新芽的嫩草。
夜不知不覺得從東麵滲透到整個天空,僅有的陽光終於被西麵的山峰遮住,最後,一條亮亮的線勾畫出西山美麗的剪影,但是卻突然間消失了,快得令人不可思議。
胡突忽命令點燃火把,此時他們成了活靶子,狼群還沒有進攻的意思,但是他們卻也不敢再往前半步,活動中的十二個人三十匹馬,無疑會在轉眼間成為這支足有五六百隻的“狼軍”的美餐。隻有這樣堅守,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防衛圈,才是最佳的戰術。堅持,堅持或者會有奇跡出現,而衝動則隻有死亡在等待。
蒙古人崇拜狼,狼是他們的圖騰,他們認為狼是他們的祖先,有個受九天之命而生的蒼色狼以慘白色的鹿為妻,渡過叫騰汲思的湖水,在不兒罕山額嫩河的源頭生了巴塔赤汗。巴塔赤汗的兒子塔馬察,塔馬察的兒子豁裏察。豁裏察的兒子阿兀站孛羅溫勒。阿兀站孛羅溫勒的兒子……,由是衍生出偉大的蒙古部落,直至成吉思汗。
成吉思汗統一蒙古各氈帳部落後,對狼更是上升到神的地位,他的大帳之中繡有白狼,黑色的大纛旗之上繡有四匹狼,每次圍獵的時候,他都會放掉狼……總之,狼是圖騰,是長生天派來的神,是他們的祖先,怎麼能去冒犯?
於是在這樣的寬鬆環境下,狼群獲得空前的大發展,成為蒙古草原人類以外的另一個主人。
可是狼卻對人產生著威脅,它會吃人,他會把人撕碎、咀嚼、吞咽,然後在胃裏慢慢消化。不管人類多麼崇拜、多麼恭敬,它們都是嗜血的殺手,這一點即使是長生天,也無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