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上三更的時候,寄瑤蓋著被子,輾轉反側,睡不著,想著今晚發生的一切,不由覺得心裏很悶,於是起身,倒了壺茶,拿起手上的刺繡,繡著茶花。
而後,便聽見外麵有人通傳說,皇上駕到。
自己還是這樣坐著,玄燁走進來,宮女們都向他行禮,他讓她們退了下去,自己起身沒有表情地說,臣妾給皇上請安。
他走到自己身邊,自己坐在床上,他從自己身後慢慢地解下了自己的衣衫,純白的袍子褪去,裸露著自己的玉臂,自己抓住他的手,停止住他下一個動作,他有些察覺說,怎麼了,還生朕的氣啊。
他用手環抱住自己,自己抵著他的胸口說,臣妾不敢。
他在自己耳邊說,你知道嗎,寄瑤,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拒絕朕。
自己看著他,微微笑了一下,傾國傾城的笑容綻放在空氣中,他說,寄瑤,今天發生那麼大的事,朕要是沒有什麼言辭,後宮裏麵說閑話的人一定不少。
寄瑤說:“皇上,臣妾知道,隻是……”
要是心裏對一個人沒有愛,卻還要裝作很愛的樣子,那真的是一種錯誤。
而這種錯誤,會一直延續下去,害怕有一天它就會成為真的。
他在黑暗中擁住自己,唇抵了上去,窗外有風吹動桂花的聲音,不知一夜過後滿路都是那些零落的花兒,飄落在地,風兒呼嘯著,黑夜很寂靜,也很安詳。
隻聽得見他的呼吸聲,她突然異常的想要疼痛,他沉重地進入,她在沉醉中縱容了自己的沉溺,整個夜晚沒有停歇,害怕一停歇心裏就會湧起陣陣悲傷,害怕那些天空中的雲層裏那些靈魂的交代。
她不停地去煩他,讓他再來再來,他在沉默之中看著她抱著自己,他說,寄瑤,你可不可以不要讓朕這麼沉迷。
“嗯。”她安然地閉上了眼睛。
“知道朕為什麼封你為洛妃嗎。”
“嗯。”她看著黑暗,不知所措。
“因為朕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像天上的洛仙,在洛橋之上翩翩起舞,讓朕癡迷。”
她的身體,似潔白的花朵,迷離地盛開著,散發著一種清靜的幽香。
她濕潤的眼睛,讓他心裏生起悲憐,他知道那是她的軀殼,在她心裏,有純潔寧靜的靈魂,像一朵純白的小花,在這樣的夜幕裏,頹敗。
很多人相遇都隻是為了要彼此安慰,她在這樣想著,沒有看見他不經意間透露的深情,就這樣錯過,不在了。
他看著她的身體,輕輕地用手撫過,她靠在他的懷裏,卻覺得從未有過的安慰。
這種安慰,沒有愛,隻是安慰,安慰自己跌跌撞撞,慌慌張張向天空中靈魂深處跑去的寂寞。
風起過,打落下一些花瓣。
自己就這樣沉沉睡去……
早上起來的時候,很早,走出去看著昨夜被打落的花瓣,一片一片像是死去了一樣,沒有靈魂,自己收起它們,把它們埋進深深的泥土裏。
再進屋的時候,他已經醒了,看著自己,自己走上前去為他穿戴好衣服,就當是盡一個妻子的責任。
他臨走的時候,拉著自己的手,吻了一口在手背上,就走了。
自己向著他笑了一下,偽裝著是一個很愛他的妃子,可是等到他走了以後,自己用清水擦幹手上的印跡。
那裏灑滿了花瓣,自己靜靜地泡著澡,隻因為覺得身上很髒。
讓清瀾加了很多水,整日整夜就這樣泡著,不去理任何人,有時候沉沉地差點睡去,才發現水已經很涼了,身上不由地變得很寒冷,也不由地很清醒。
沒有愛的邂逅,隻能彼此安慰,不是嗎。
看著菱花鏡裏的自己,安然地笑了一下,霧氣漸漸彌漫,也漸漸看不清自己的臉。
就這樣,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