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空中下起了綿綿細雨。玄燁在她身邊,他說,下個月朕和那些大臣們會去狩獵場上打獵去。
寄瑤笑著,看著玄燁的眼睛說,皇上,你心裏有臣妾嗎。
他饒有興致地用手環著她的腰說,怎麼今天突然說這個。
她依偎著他身上說:“怎麼臣妾心裏有皇上,皇上不樂意嗎。”
玄燁臉上清晰的脈絡,眸子中透著堅毅,隻是看著那天滴落的雨水,凝結而成,一如既往地向下落。他說,寄瑤,有的時候,朕真的看不出你在想什麼。
她說,女人心,海底針,皇上又何必一定要弄懂呢。
他沉默不語,她說,那天狩獵,臣妾想陪同皇上一起去。
一句話打破了這沉靜。
重華宮。
綺閣緩緩地打開窗子,讓雨水滲進來,用雨露的清香散去那些悲傷。大阿哥已被平妃撫養,被領去了翊坤宮。
如同一圈往複過後,什麼亦沒有留下。
何必悲傷,這原本就是自己的宿命。
隻是在這樣的天氣,還是想起了那個孩子,如同難以割舍的情結,無法舍去,亦隻有疼痛地活。
打起傘,想去翊坤宮看看那個孩子,有宮女守在門口,沒有向自己行禮,因為不得寵,所以什麼禮節都免了,抑或是根本不知宮裏還有一個昭貴人。
她想張口說話,想見見那個孩子,可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於是愣在那裏,許久說,請你通報一聲,我想見見你們平妃娘娘。
那個宮女說,你不用進去了,我們娘娘不會見你的。
她說:“可是,我真的一定要見你們娘娘,求你了,去通報一聲。”說著,她拔下發髻上的簪子,塞給她說,麻煩你了。
那個宮女看著她,便也進去了,過了不知多久,她說,我們娘娘說了,她不想見你,讓你不要再來了,要是你來是想見大阿哥的話,就更不用來了,因為,他和你已經一點關係也沒了。
說著,那個宮女就進去了,門合上了,傘被丟在了一邊,任雨水流淌下來,落在手心,含著淚,是鹹的。迷離的雲朵漂浮過去,留下流年的記憶。
今朝,我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永永遠遠地不會再見麵。
就算血脈相連,可這又怎麼樣呢。
一樣這麼疏離,隻因為別人的一句話。
她一個人跌倒在地上,看著那天繁華的盛景,如同無數星辰穿梭近進雲層。
可是,都與我無關。
我看見那些雨露的前景,慢慢上演。用一生的時間去捍衛的感情,亦不過如此。
當我變得堅強的時候,我心裏已經麻木。
當我開始忘記的時候,那些回憶仍在心裏徘徊。
那是怎樣一種感情呢。
在反反複複地歌唱著,愛。
那天我看見生命中一抹抹濃厚的色彩,多少華麗,多少傷感,在這樣的雨季裏默默蒼老。
可是,今生再也無法相見,隻因塵世相隔,卻要彼此放棄。
甚至沒有人會知道,我曾經有多愛他。
雨露的前景,歌唱著生命的蒼老,我們始終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