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事
她跟著歐陽溯去了平妃的永春宮,綺閣戴著麵紗,白色的紗布蒙住了她的眼睛,平妃仔細看著平妃,歐陽溯站到前麵說,平妃娘娘,微臣來做個人情。
平妃轉移了綺閣身上的視線,他說,微臣願請娘娘賣給微臣一個麵子。
她說,但說無妨。
他說,微臣以為娘娘聽了這件事一定會答應,是微臣聽聞大阿哥最近生病發燒了,且久病未愈,微臣於是特意情願來給大阿哥開方子。
平妃說,開方子的事,徐太醫早就開好了,本宮聽聞歐陽太醫醫術高明,要是不放心的話,就請自便了。
他說,微臣謝過娘娘,但微臣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聽聞大阿哥病得嚴重,微臣建議讓大阿哥的母妃昭貴人先帶回宮中調養一陣子,這樣或許病也好得快些。
平妃張狂地笑著說,歐陽溯啊,要是本宮不同意,你又該怎麼辦呢。
歐陽溯依舊如此鎮定地走上前去,說了什麼,平妃有些憤怒地看著他安靜的樣子,忽而笑了笑說,好,本宮就給你這個麵子,不過本宮要看看她的手指。
她向綺閣走過來,拿起綺閣幹淨修長的手指,反複揉捏,她們分明感到身邊就是那夜見到的女子,平妃想起她的樣子,駕淩在風中,似是彼岸繁花,落滿了一夜。
那樣的手指能夠操控數百個夢境,應是無比柔滑的,讓風從指尖穿越過去,因是疾速而過的風,所以在指尖應留下淡淡的痕跡,這是一種符號,每個催眠師在指尖都有這種符號,如果他們死去,這種符號亦會漸漸消失。
可是平妃原本沒有想過,這宮裏還有一個和她一樣懂得催眠術的人,並且在她之上。
在平妃麵前呈現的是十指錯落有致,亦隻是再平凡不過的手。
平妃看見綺閣的眼睛沒有眨動,便用手在她眼前晃動,平妃說,你看不見嗎。
她說,是的。
平妃轉過身舒爾一笑說,好,很好,本宮就讓大阿哥跟昭貴人回去兩天,兩天以後,必須把他送回來,聽見嗎。
綺閣可以感到平妃漸漸放寬了心,因為她已經確認那夜裏的女子,並不是自己。
綺閣低著頭說,可以。
重華宮。
綺閣抱著手中的孩子,那是她一直割舍不了的情愫,似植物一樣生長在心裏,並且紮了根。
那是一種如此親切的感情。
她說,你是怎麼和平妃說的呢。
他說,很簡單,我隻是說我可以在葬淩花的事上幫到她。
她說,平妃要是知道你是騙她,一定不會放過你。
他說,順其自然,不如將計就計。
她說,可是,我感到那個人一定就是平妃。
他說,我知道。
她說,我的手指上原本有一個飛花的痕跡,後來我把它擦去。
她不由地感到害怕,他用被子裹緊他和孩子,以孩子在母親子宮裏的方式安睡。
他亦是有節製的人,懂得什麼是底線和分寸。
這已是全部,他對她的愛。
所以,他總是適時遞來溫暖,可也別無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