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掠過的風景,織成一張畫卷。
我們在這張畫卷裏流連忘返,不懂寬恕和知足。
直至一天失去的時候,才感到疼痛。
所以,我一向都不敢奢求太多。
她突然想去念雲軒看看姐姐,幽靜的景色多加傷感,如同花兒開得太早,凋落得也早。
她走進屋子,看見姐姐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了血,她感到恐慌,可是她用手指去碰姐姐精致的臉,血已經幹了,也就是說,姐姐已經死了好幾天了,可是宮裏還沒有人發現。
隻因為姐姐失寵,所以活著如此,死了亦如此。
她想要哭泣,卻抹幹眼淚讓自己堅強,那是活下去唯一的方式。
諸多傷感,都需要很好的偽裝起來。
她一向都不敢奢求太多,隻是想要安安靜靜,平平淡淡的幸福,想要和那些擁有愛的人遇見,想要和那些愛自己的人相守。
即便如此,幸福說走便走,從不會有什麼停留。
她便去找姐姐的遺物,很普通的放著幾件東西,還有一些書信。
她翻開來看,那是一封姐姐留給自己的信,是很久以前寫的。
綺閣:
也許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早已死去,你不必記掛我,因為這是我自己選擇要走的路。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嗎,此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所以我選擇了進宮,選擇了等待。我以為有了真愛,有了信念,便是一切。
可是,流年匆匆而過,時間在這裏被靜置,無數的人在這裏死去,紅顏老去,兩鬢蒼蒼。
那些無用的時光,不管流淌多少次,亦是無用。
在玄燁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他的時候,我選擇了驕傲,於是我便要忍受痛苦。
那是我的宿命,我沒的選擇。
妹妹,我知道愛一個人的痛苦,所以我寧願選擇忘記,用如此沉睡的方式,抑或是有恨,那樣至少就會少愛一點點,亦會少痛一點點。
我知道董郎死了以後,沒有哭,甚至沒有傷心。或許我的心早已死去,抑或是麻木得不再疼痛。
我去找了毒藥,把它喝下去,那樣或許我就會少痛一點點,我也可以如此安心。
綺閣,請為我快樂,我終於可以免去塵世的束搏,遠去另一個世界,用另一種方式存活。
那樣,我便知足了。
姐姐儒衣
綺閣懷揣著這封滿是淚痕的信,一個人坐著,看著四處風景淪陷,無盡繁華掩映。
看不出多少傷感多少愁。
她隻是淡淡地微笑,轉身對身邊的宮女說,起駕回宮吧。
那便是她一直想要的,知足。
要是活著比死了要累,死了亦是一種放手。
隻是,姐姐,我寧願這是你想要的幸福。
她看著天際華麗的雲彩,卸下後是一片明朗的星空。
無比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