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晚,吹著淡定的風,以及憂傷席卷而來。
她由此感到悲涼,乘著肩輿去養心殿,那是玄燁自三年以來除了那次頂替寄瑤侍寢,他亦再也未翻過自己的牌子。
她感到凜冽的風吹在自己胸口,以及穿著淡色的錦卦躺在養心殿的床上,亦隻是等待。
宮女們下去了,玄燁坐過來解開她的衣裳,她懷著那次不快樂的經曆,於是有些害怕。
玄燁亦看得懂,他說,朕保證這次一定不會痛。
她感覺他握著自己的手,一股暖流湧上心間,手指亦開始無法自已,漸漸顫抖。
燭火漸漸熄滅,她沉沉閉上眼睛,感覺他開始一直在要她,有沉重的呼吸聲。她亦是昏昏沉沉,隻是她在想,他亦是這樣對待寄瑤的麼。
他們把手交織在一起,感到上麵有連綿的汗水。
他用手反複撫著她像綢緞般明媚的身體,以及聳動著的蝴蝶骨,透著芬芳。
她亦感到他的手所到之處,都是如此柔和,以及撫慰。
他把她的靈魂包裹起來,以及柔軟的掌心交托的宿命。
她反複看著他的眸子,他把她往懷中摟緊,亦無法掙脫。
她開始漸漸放縱,亦允許了自己的沉溺。
他們沒有說話,隻是用做愛和輕吻來言語。如此真實。她亦不知,那是否是她所要的愛情。
她的淚水漸漸掩埋,他亦感到濕潤,隻是把眼淚含入口中,替她吻去眼角的淚水。她便希望他一直不停,傷害太深,需要撫慰。她在沉溺之中漸漸愛上眼前這個男人,亦是無法自拔。
她靠在他的胸膛之上,感到堅實,和安定。
他們開始學會彼此善待。
那一夜,便也這樣過去了。
她回到重華宮,宮女們開始熱情地噓寒問暖,她卻從未感到如此清冷。
她突然如此想見見歐陽溯,隻是亦不知該用什麼樣的方式,於是到太醫院去,他看見綺閣的時候,有些愣住,轉而說,微臣給昭貴人請安。
她說,你要決定走了,是不是。
他說,是的。
她說,那我呢。
他亦沒有說話,她在他的神情中看出,他亦無法再承擔起來,他有些淡定地說,很多事情,應該過去的,就讓它過去,貴人又何必一直放在心上。
她說,那你放在心上嗎。
他沉默,然後背對著她說,那是我一開始便做錯的選擇。
她開始冷笑,咬著她嘴角的唇,血漸漸溢出來。
他在心裏把心疼擱淺,於是依然笑容淡然。
她說,好,很好。
她握緊手指,感到鑽心的疼痛,並一直忍耐,從不宣泄。
那天,從重華宮裏傳來了聖旨,佟佳綺閣被封為昭妃,賜金冊,以及那天從重華宮搬去了鍾萃宮,居主殿。
那便是她一直想要的東西,得到之後亦感到如此頹唐。
隻是,那是我一開始便做錯的選擇。那是因為心中有愛,便要一錯到底,從不悔改。
那亦是我執念著的美。
善待,本是由愛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