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人山人海,張振扛著大包小包,連臉都看不到了,而林香香則跨著小包,掂著腳尖,往上一跳一跳的向站台看去,尋找著林父的身影。
“張叔呢?他不是說要來接我們的嗎?我怎麼看不到呢?”林香香問張振。
張振向四周看去,離開十年還多,小縣城熟悉的東西已級極少,讓他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心不在焉道:“興許有事吧,我認得路,咱們自己回去就行了。”
林香香撅嘴。她並不是為了張明海不來接她而生氣,而是為張家沒有隆重對待她這個小媳婦,有些失落罷了。
“你們小兩口原來在這啊,總算找到你們了!”一個中年漢子小跑著過來。
看著中年漢子,張振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幾次張嘴後,隻說了一句:“爸,你還好嗎?”
“好好,我好,你還好吧?”張明海用力拍了拍張振的肩膀,道:“還不錯,壯實不少,個子也長高了,也沉穩,不毛毛糙糙了,也不……”
張明海張嘴巴巴巴,像個機關槍一樣,讓張振和林香香一頭黑線。
與此同時,也讓張振很是感慨,父愛如山似海。而林香香則眼眶紅紅的,顯然是想到自己不知跑哪去的父母。
“爸,咱們有的是時間說話,先回家吧。”
等了好一會,見他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張振小聲提醒。
“對對對,回家,回家!”張明海一拍腦門,哈哈笑道,從張振身上拿下幾個行李,拉了輛的士向張振遙遠記憶中那個小村莊行去。
“爸,你發財了?”坐在的士上,張振問。他可是知道自己這個老爸很扣門,能喝白開水,不喝可樂,能坐公交車,絕不坐的士。
“算不上發財,比在林江時好一些罷了。”張明海語氣複雜的解釋起來。
原來,他回到老家後做了一些木材小生意,沒成想,河南這塊地,無山無水,什麼特產都沒有,但並不是一無事處。
優點是,地勢平坦,公路修到每一個村莊,交通非常的便利,小生意很快就變大了。
“小子,再才二年,你爸我就是百萬富翁了!”張明海驕傲道,隨後又有些好笑:“以前腦子進水,總以為隻有大城市才能發財,結果,在外麵混了十幾年,還是小工人一個,在老家一年不到,就……”
張振沒有被‘百萬富翁’給震到,畢竟他的身價過億,要不要把自己的經濟情況告訴他呢?微一猶豫,暗自搖頭。
告訴他,除了能炫耀一下外,好處不多,但壞處卻非常的多,甚至可能惹出禍端來。
“即然他那麼高興,就讓他繼續高興下去吧,何必說出來呢?”
“爸,你真厲害!”張振豎起大拇指。
“一般一般啦!”張明海春風得意。
林香香撅著嘴,看看張振,又看看張明海,小聲哼了一下,轉頭看向窗外。
你們無視我,我也無視你們!
聽到哼聲,張明海臉上尷尬,拉著她的小手,道:“兒媳婦啊,我光顧著和臭小子說話,竟然把你給涼在一邊了!說吧,你想要什麼禮物,我都買給你!”
“咳,咳咳……”
“咳咳咳……”
張振和林香香同時咳嗽,臉上精彩,像得了便秘一樣。哪怕是兩人都有心理準備,但‘兒媳婦’三個字入耳,還是讓兩人覺得有無數小蟲子在身上爬來爬去,相當的不舒服!
正要說話,的士出了縣城。
的士一出縣城,見路上人車稀少後,一踩油門,車子的速度直線上升,大有一副F1賽車的樣子。張明海像是習以為常,老神在在,而林香香則撲到張振懷裏,緊緊抓著他的胳膊,都動不敢動一下,更沒有說話的興致了。
林香香小腿都有點抖:“大叔,我們不急,不用這麼趕的。”
“你們不急,我急,時間就是金錢,多跑一趟,就多賺一趟的錢!”的士司機回道。
這時張振才回想起,小縣城的的士和林江大城市的不同,他們一個個身懷絕技,超車,闖紅燈,夾塞等不在話下。
下車後,張振扶著樹,不停的幹嘔,在他旁邊,林香香抱著一棵小桐樹,吐的稀裏嘩啦…………
好一會兩人才好一點,在和七大姑八大姨打招呼中,來到老爺子的家門口,三間老舊的房子,外麵是一圈齊胸高的圍牆,院子裏種著各種蔬菜,以及一棵桃樹,還有幾隻土雞在自由奔跑,一條土狗躺在地上曬太陽。
桃樹旁老爺子一板一嚴,打著軍體拳,不時哼哈出聲。
老爺子偏瘦,但精神極好,目光如刀似劍,銳氣十足,單看雙眼,絲毫看不出眼的主人是一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