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放項目第一階段的工作已經順利完成。
陳教授在衡山的工作也基本結束了。移交了手頭的工作後,準備回B大學繼續做後續研究。任藝也再不是當初哪個什麼都不懂的大山的孩子了。在陳教授的要求下,加上自己對外麵世界的向往,任藝告別了爺爺,隨陳教授飛往了B大學。以陳教授弟子兼助手的身份,任藝開始了在B大學的新生活。這年,任藝十四歲。任藝的爺爺七十有二了。
陳教授走時,曾交付老劉:老人的生活以後由園林局這邊的項目分部負責,每月一千的生活費不能少。逢年過節的費用,一律按林場退休幹部的標準發放。老劉自是滿口答應,胸脯拍得嘣嘣響。當即造了表,記入了園林局的人事管理檔案裏。任藝這才放心的離開——還能不相信政府嗎?!
項目的二期工作一做就是近五年。中間,任藝回來過一次,買了很多外麵的東西給爺爺吃、用。
家裏還是老樣子,爺爺也還好,還時常上上山。隻是,不能走得太遠了,畢竟年歲在這裏。任藝讓爺爺不要上山了,爺爺總是笑著摸摸他的頭說:“爺爺一輩子在這山裏轉,感情深哪!咱們祖祖輩輩的生活,都是從山裏開始,在山裏結束。不去看看,心裏不踏實呢。”
當時的任藝,並不明白爺爺的真正意思。以為,這隻是老人的一種大山情結罷了。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在家待了幾天,因為陳教授又要做實地考察工作,需要他同去。所以,又匆匆踏上了北上的飛機。其他時候,任藝也隻能打打電話去園林局那邊,問問爺爺的情況。得到的回答都是:“你爺爺好著呢!腿腳利索得連我們都趕不上哦。”淳樸的任藝也沒有多想——這政府還能騙他嗎?!況且,上次回去,看見黑子又長大了不少,更加壯實凶猛了。有它陪在爺爺身邊,自己多少也放心一點。
雖然不用每天都上山了,多年養成的鍛煉習慣,讓任藝的功夫一點都沒有拉下。而他的見識,也是一日千裏。對待新知識,任藝尤如沙地對水源的渴望,永無止境。屬於山裏人的那份質樸,任藝還一直都保持得很好。估計,也是與他一直跟著陳教授做研究有關吧——很少有機會接觸到社會的陰暗麵。幾乎不太離開B大學,最多,就是跟陳教授去各個山脈或叢林考察。往往在裏麵一蹲就是幾個月,回來又是撲到研究所裏整理加工收集到的材料和數據。
有了任藝的幫助,實地考察時,比起以前,陳教授獨自或是帶上幾個學生去,要順利了很多。陳教授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弟子,也欲發離不開這個助手了。陳教授很晚才成家,老伴也是B大學的教授。女兒陳小婉今年十七歲,剛剛考入B大。由於受父親的影響,從小也喜歡生物,所以也選了生物係,成了陳教授的“學生”。
從任藝跟陳教授回B大起,就經常出入於他們家。一家人對他都非常好,還專門騰出一間房間給任藝住。讓這個從小沒有享受過多少父母之愛的孩子激動不已。很快,便融入了這個家庭,潛意識裏,任藝已經把這當成了自己的家。而陳教授夫婦,亦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另一個孩子。一切都很好,隻是這個小師妹讓任藝比較頭痛而已。
由於陳教授很少在家的緣故,陳小婉差不多就象一個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從小很少有機會跟父親在一起生活,感受父愛,這就導致了她跟陳教授的關係比較淡。而作為一個不能時常在女兒身邊的父親,陳教授對於女兒總是懷著一種愧疚感,總想以其他方式來彌補於她。比方說,金錢!
錢,陳教授是不在乎的,他有很多很多的錢。於是乎,對於女兒的要求,他幾乎從不拒絕。隻要是女兒喜歡的,他就想盡辦法弄回來。能用錢解決的,就用錢;用錢買不到的,就動用各種關係。總之是要讓女兒滿意為止。陳教授的夫人,對待女兒跟陳教授也差不太遠。這樣一來,在這種缺乏約束,有的隻是溺愛的環境中長大的小師妹,脾氣是可想而知了。
任藝的出現,讓陳小婉一下就擺脫了過去的孤獨感。對於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哥哥,小婉是喜歡得緊。有事沒事就拉著他陪她玩,也不管任藝願不願意、有沒有空。隻要任藝稍稍流露出丁點不樂意,她馬上就把陳教授抬了出來。陳教授在任藝的心裏,已經代替了父親的地位。所以,每次都讓這個叼蠻的小丫頭得了逞。慢慢的,任藝也就習慣了當她的保鏢及跟班的角色。雖然真的是很無奈!
“哥,我們去香山好不?”雖然是詢問的口氣,但任藝知道,這就是陳小婉的命令。
“什麼?!這麼晚了,還去香山啊?!現在八點了哦!”,任藝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晚上怎麼了?!八點又怎麼了?!”小師妹蹦到沙發上,雙手一叉腰,撅著個嘴,把腦袋一昂。
“晚上不安全哦!要不,咱們明天一大早就去好不?”明知道十有**是不會有效果,但任藝還是象征性的提議。
“可是人家現在就想去誒!明天。。。明天有明天的事嘛!老爸不是說過:今日事,今日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