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之上
林天昊望著遠方那猶如地獄般的場景,眉頭緊鎖,林泉在騎兵上場的時候就想下去幫忙,被他打暈後送回了城裏。他並不想自己的女兒對那個人有太多的關注,他承認,追風是很聰明,那個破壞血腥收割的方法不複雜但也不是一個初上戰場的人能想出來的。而且這個方法更是不可複製,想要改變物質形態,低級甚至中級的法師都是很難做到的,中級以前,對於元素的利用大多都是處在依勢而行的階段,比如無法在幹燥的環境放出以水元素為主的法術,而在河裏卻能放出威力十分巨大的法術。與其說是法師放出了法術倒不如說是法師借自然的手展現了天地的威力。所以,能夠近距離改變物質形態的必然是修煉水係元素多年的法師,他們自然不能與一個狂戰士近身格鬥,並且將其製服,也不會像風係法師那樣通過速度繞後施放法術。也就追風那個奇葩,既能近身和狂戰硬杠,又能以淩駕狂戰的速度想去那就去哪,關鍵的是這小子法術釋放的速度可真快。他敲了一下女牆,稍有些不開心,怎麼自己家的孩子就沒他那個本事呢?難道自己老林家的基因真的比不上他們殘家?鬱悶歸鬱悶,命令還是要頒布的,接著林天昊就叫來了傳令官說道“傳令下去,待陣術效果消失,清洗戰場,敵人一個不留。”傳令官聞言愣住了,“將軍,可能還有受傷的地獄騎……”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林天昊怒然回頭,“滾下去傳令。”
傳令官咽了咽唾沫,將所有的話壓了下去“是”
……
追風是自己醒來的,他茫然四顧,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身體依舊虛弱,但勉強能夠移動了。整個大地一片漆黑,四處都是龜裂的痕跡,坑坑窪窪的洞遍布在這焦黑的土地上,一具具屍體或躺或仰,鋪滿了整個天地。他們大都被燒得不成人形,許多甚至隻剩下幾塊殘肢。沒走幾步追風就失去了繼續移動的欲望,順勢倒在了一個炸出的坑洞邊,大大咧咧伸展了一下四肢,打算好好休息一下,但不小心碰到的一個屍體卻突然動了起來。
“啊”一聲淡淡的驚呼,那屍體漸漸動了起來,他費力的坐直了身子,側過腦袋看了看碰他的東西,“是你啊。”
“是你啊。”兩人同時開口,不經意間的默契讓兩人笑了起來。蒼狼轉了一下身子,讓自己斜靠在坑洞邊,能夠看見追風“你運氣倒是挺好。”蒼狼看著追風那身還算完整的盔甲和僅僅被泥土抹髒的小臉,淡淡的說道。
追風卻一點沒動,依然抬頭望著天空“是啊,我運氣挺好的。”說完將手放倒了腦後,枕了起來。“我運氣挺好的,我從沒見過自己的父母,母親因為生我難產死了,我沒見過,父親更是在我出生後就消失不見,連顆草都沒有留下。我是被鄰居家的老奶奶養大的,她是個普通人,膝下也沒有孩子,靠著種地過活。她對我很好,經常會剪紙給我玩,各種各樣,有小狗,小貓,小鳥…我記得一天最幸福的時候就是日落以後,她點燃煤油燈,陪我一起玩。我還記得,印在那牆壁上的各種動物的影子,它們嬉戲,玩耍,無憂無慮。”說著,追風還伸出手來,對著天空輕輕舞動,好像在玩這些什麼。“後來她去世了,沒有一個人在乎,我才隻有三歲,沒辦法出去打工掙錢,甚至沒辦法找人去埋葬她,我隻能抱著她哭,一直哭,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直到有一家人因為太臭而趕了過來,埋了她,就埋在了她的臥室裏。”追風輕蔑一笑,轉過頭看著蒼狼“是不是很沒用。”沒等蒼狼回話,追風又回過頭去“沒多久,一個說是奶奶兒子的男人來到了家裏,說了一堆很難聽的話,說是我拖累了奶奶,說要不是我奶奶還能活很久,還說我是一個災星,把我趕出了奶奶家。可是我沒有生氣,我覺得他說的是對的,如果我足夠強的話,奶奶也就不用那麼辛苦,也許她就能活得更久,離開奶奶家以後,我開始在街上流浪,撿東西吃。再大點就給培養學校打掃衛生,劈柴生火,可是一旦被抓住偷聽講課就會被狠狠地揍一頓,然後扔出去。可是我不甘心,接著我就去下一個學校,騎士的,刺客的,法師的,隻要聽到了老師的話,不管說的是什麼我都會背下來。直到天霜城所有學校我都去了一遍,學了一遍,也被打了一遍。那時候我八歲了,我離開了天霜城,進了大山裏,那時候剛剛太平下來,山裏還有很多野獸,也有很多土匪,我就開始拿他們練習,刺殺,偷襲,強攻,設計,隻要我背過的統統使用了一遍。直到有一天我聽到了我父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