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嘉寶襲擊了區長的幹女兒,恐怕這件事如果不是人魚去央求區長抓捕他們,那麼他們的路也不會有多好走。他們逃不遠,八區隻有進去的路,沒有出來的路,人盡皆知。
八區是一條死路,既然進來,就要走到老,走到死,盡管這裏處處透著詭譎和冷漠,還有不可思議,人們不得不仰仗八區詭異的鼻息生存下去。
哪裏都有屬於自己的生存之道,八區也不例外,或者說它的生存之道要更苛刻一些。
人魚接著歌唱:“海洋是永遠的故鄉……真相假相誰能看穿秘密的圍牆……白色的夕陽……白色的眼眸裏織夢一樣的寶藏……”
淩亂的詞句拚湊在一起,是他們所要預言的東西,而蘇赫是恰恰知道人魚具有預言能力的一份子。
蘇赫放好鍾嘉寶,對著旁邊的士兵說了什麼,那個士兵還算禮貌的點了點頭。
蘇赫走到人魚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你滿意了?離開大海,做人的禁臠。”蘇赫的語氣裏滿滿都是嘲弄,而人魚的頭無力的耷拉在缸沿,他麵容上帶著詭異的怪笑:“這是我為你唱的最後一隻歌,前路小心,人類。”
蘇赫冷淡的抬腕,骨節工整的手伸進冰冷的缸水裏去,毫不留情的扼上他的喉嚨,神色就像是鍍上了一層霜:“你應該知道,既然我能殺了你那麼多同伴族人,我也可以在這裏,輕巧的結束你的生命。”
人魚淒涼的點頭:“是,但你身邊有個比我們更大的隱患呢。偉大的異能人類,地球上第一個擁有特異功能的人類,八區如雷貫耳的拳擊英雄,你的拳頭真的用對地方了嗎?誰又是誰的劫難呢?”他詭秘一笑,不再言語,閉上雙眼任由蘇赫捏緊了手掌,他肺中的空氣一點點被擠壓出胸腔,他難耐的動動沉重的眼皮,他的一生終於要在這裏完結。
“把你交給那些機械人,才是最正確的選擇。”蘇赫冷冷的瞥了人魚一眼,慢慢放開自己的手,隨後回到自己原來的座位上,鍾嘉寶在那個狹小的長椅上仍舊臉色潮紅,蘇赫歎了口氣,隻能繼續抱起她,摸摸她的額頭,也探不出什麼來。
卡車顛簸了很久,久得人魚都在水缸之中昏昏欲睡,蘇赫沉靜的抬頭,發現他們來到了八區的大門之處。美杜莎毒蛇纏繞的頭發在天光之下,陰冷的散發出肅殺的感覺。
從車的駕駛室裏跳下那個最初看不慣蘇赫的機械士兵,他手臂僵直著關上車門,顯然對於人類某些動作還不是很習慣。
他來到蘇赫的麵前,說:“我不知道二位是否聽說過生化基地?”
蘇赫心裏猛地一沉!
模擬末日的那個超常空間?!他和鍾嘉寶隻是殺了幾個人魚,竟然要承擔戰犯級別的“待遇”?
蘇赫眉眼淡淡:“略有耳聞。不知道閣下是什麼意思。”
那士兵說:“區長能派我們兩個高級兵種來押送你們也算抬舉你們了。進了那裏之後不要忘了好好活著……嗬嗬。另外,生化基地裏多保重,我的紳士。”士兵故作同情的看了蘇赫一眼,補上一句:“我勸你還是和女人分開跑路,不然恐怕餓到連食物都會變成她。她呢,也或許為了食物而背叛你。空間的基地裏,這是常有的事。命大或許明天就出來,當然,前提是你找的到出口。”
蘇赫聽他說完這麼多,反而沒有什麼欲望聽他繼續說下去。他在八區找了那個人這麼久,會不會那個人也被關進了八區?他不得而知,他擅自作主,帶鍾嘉寶踏上未知又充滿驚險的旅途。就在這時,蘇赫懷中的人微微動了動,嚶嚀一聲,鍾嘉寶的眼前一陣黑暗後,清明起來。她眼前是嶄新的視野,而不是那個紅裙少女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個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