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又軟軟躺下,擰著眉想了半晌,便覺得頭疼,這可是葉筠登上後位後的第一道請旨,淩禦風願意不願意,他都不會怫了皇後的麵子,可若是他準了,那我在宮中瞧著是風華茂盛,其實,其實便是升到了皇貴妃又怎麼樣呢,還不是在皇後之下,對於葉筠來說,我是最末品的更衣還是正一品的皇貴妃,都沒有什麼兩樣?懶
可是,這對於身為皇後的葉筠沒兩樣,於顧雲若等人卻大為不同,我本就是眾妃之首,如今大落之後隨即大起,背後不知道會引來多少嫉恨,而顧雲若對迎秋說的那句話更時時在我耳邊縈繞,她說,我已經成了別人心裏的刺兒,別人要除去我……
她的話若真,那麼這個“別人”便定是太後無疑了,但我的存在對於太後來說,又有什麼要緊,她要除去我,就隻能是為了她的侄女兒葉筠,說到底,我刺的是葉筠的心,要除去我的人——是葉筠!
這樣想著,頭便炸炸的疼了起來,迎秋正要扶我起身,邊問,“娘娘是就在床上用了早膳再接著睡呢,還是起來走一走,喬太醫說,娘娘已在床上躺了幾天,若是精神好,就起來活絡活絡身子骨才好。”
被她這一說,我便也覺得確實腰酸背痛的難受,就點點頭,迎秋歡喜,忙喚了小宮女們進來幫我穿衣的穿衣,梳頭的梳頭,洗漱完後,盼夏已在外麵炕桌上擺好了清粥小菜,我扶著迎秋起身欲走,頓覺腦門子沉重,眼前發花,靠著迎秋的肩膀喘了半天氣才緩過來,迎秋倒不擔心,隻笑道,“喬太醫早料著了,說娘娘躺了幾天,猛一起身就是這個樣子。”蟲
我慢慢走到外麵,喝了兩碗粥,又喝了藥,這才覺得精神上來,於是命盼夏卷起門上的天青色厚錦簾,我扶著迎秋站在門裏往外看著,外麵陽光正好,院子裏的青石板上,幹幹淨淨不見半點塵埃,唯有窗下的臘梅枝頭和牆頭的金色琉璃瓦上,隱約還有著未化的殘雪。
雪已經停了幾天了。
“小喜子,”我揚聲喚道。
小喜子一聽我叫他,忙向我這邊來,然而他走路的姿勢卻歪歪斜斜的很是奇怪,一瘸一拐的到了我跟前,他便哽了聲,“奴才給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千歲?
我就忍不住要笑,忙正一正臉色,向他道,“前兩日,我害你們受苦了。”
小喜子、迎秋等人都是我最信任親近的人,在他們麵前,我從來不會以身份相壓,即便說我已貴為一宮之主正二品妃,也絕不在他們麵前自稱“本宮。”
小喜子一臉戚色,“娘娘這話要折殺奴才們了,為了娘娘,奴才們即便是死了,也是心甘情願的。”
我笑一笑,話峰一轉,“前幾日,榮昭儀有沒有為難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