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苦笑,“你知道?”
迎秋眼圈兒就紅了,“奴婢是從小兒就在娘娘身邊伺候的,娘娘的心思向來瞞不過奴婢。”
“那你還非要跟進來,你明知道我隨時就是萬劫不複,你跟著我隨時都會死無葬身之地,你還要跟進來?”我流著淚看她,直恨她傻。懶
她眼裏雖有淚,臉上卻笑了開來,“娘娘這話說的,奴婢當年原是被叔叔要賣進百花樓的,是老爺路過救了奴婢,從那以後,奴婢的命便就是蕭家的了,若果然娘娘落到了那一步,奴婢還能獨活麼?奴婢自是生死都要和娘娘在一起的。”
迎秋自小就父母雙亡,偏又遇上個好賭心狠的叔叔,因輸了錢,便就要將她賣進京城中最大的百花樓,迎秋人雖小性子卻烈,趁叔叔和那老鴇講價時竟被她跑了出來,她叔叔彼時已接了人的錢,自是絕不可能讓她跑得掉,帶著百花樓的人似凶神惡煞的追趕,小迎秋被逼得跳了河,正巧我父親自校場回來遇上了,忙命人下水去救,小迎秋被救上岸後依舊要尋死,被她那叔叔趕過來抓住了揚手就給了兩耳光,父親瞧著不對,問明了緣由後,便命人喚來百花樓的老鴇,以十兩銀子換回了迎秋的賣身契,又怕她再遭那賭棍的淩辱,索性就帶回家來陪著我了。
迎秋性子烈,人卻不傻,來到我家後,眼見上下對她都很和氣,我對她也好,竟就將整顆心都放在了蕭家,一心一意的伺候我。蟲
我也是知道她的性子了,知道多說無益,更兼著此時已經回到宮中,再想讓她出宮何其艱難,也就隻好先將這件事放上一放了。
許是出宮送殯時太過悲傷,當天夜裏我就渾身時冷時熱起來,恍惚中,聽到有人不停的在身邊來回走動,又有誰握著我的手,語氣無比溫柔的和我說話,而我實在太累,眼皮沉重得山一樣的重,心裏卻定了起來,不知幾時,便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被擁在一個溫暖的懷裏,我有著些許的恍惚,身邊的人一動,便抬起頭來看我,叫道,“你醒了?”
卻是淩禦風。
我有些愣,隨即問,“怎麼是你?”
說著話,我便將身子一縮躲開了他的懷抱,他倒也由我,轉頭看了看床邊小幾上的沙漏,就揚聲叫,“來人。”
迎秋帶著兩個小宮女急急進來,他懶懶起身,“伺候朕更衣上朝。”
迎秋應了聲“是,”卻將眼角餘光向我掃了一掃,這才帶著那兩個小宮女忙活起來,一時淩禦風洗漱收拾完畢,回頭看了看我,我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見他回頭,我忙將目光轉向了別處,他卻又什麼都沒說,便就去了。
他一出門,我便問迎秋,“他什麼時候回來睡的,他怎麼到內殿來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