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心裏盡是黏膩的汗意,心裏雖慌,腦子裏卻前所未有的清晰冷靜,見月兒已走到門口,我便叫,“站住。”
月兒微微側過身子,眼帶問意,“娘娘……?”
我拎起她留下的匕首“咣”的一丟,那匕首鋒利,刃角碰在桌角,竟很容易的就顫顫的插了進去,我心下又是一驚,這可是質地堅硬的花梨,一斧子砍不下一個口子的,如何這匕首竟鋒利至此?懶
我看著月兒,“既然你家侯爺知道有鐵血侍衛在,無人能近得了皇上,怎麼他覺得本宮倒有那滔天的本事,一把匕首便能殺光所有鐵血侍衛,殺得了皇上麼?”
月兒先是一愣,隨即就綻開了笑容,她折回身來,低聲道,“自然不是,侯爺之所以讓娘娘動手,隻是因為如今能左右得了皇上的人隻有娘娘,隻要娘娘今天將皇上請進內殿來共進晚膳,便可輕輕鬆鬆就要了他的命了。”
我目光一閃,“你的意思是……?”
“是,”月兒點頭,“奴婢會設法在他喝的酒裏放進百花醉,一杯即到,那時娘娘隻須手起刀落,便大功告成,到時娘娘放出信號嗎,奴婢就會帶人進來接應娘娘。”
我輕輕閉上眼,從齒尖擠出幾個字來,“好,本宮知道了。”
耳邊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待珠簾脆聲一響,我再睜眼時,屋內已空寂無人,我額頭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翻滾而下,一時間,我通體透寒。蟲
我沒想到葉子諾的膽子竟然大到這個地步,然而細細一想,他的計劃卻又確實精準,天衣無縫,如今他絲毫不避諱的將他的秘密告訴我,並不是因為他有多信任我,而是,他根本不怕。
是的,皇城和皇宮已盡在他的掌握之中,淩禦風已經成了籠子裏的鳥,隻等葉子諾五指一攏就盡在手中,即便此時淩禦風知獲了他的計劃,亦已是為時已晚,再用力也挽不回大局了。
如此,於葉子諾而言,最多就是殺不了淩禦風,不能另立一個兒皇帝,讓他能夠名正言順的獨握大權而已。
可淩禦風雖不死,卻也是被折了翅膀的蒼鷹,再凶狠,也是被鉗製困禁在皇宮中的空頭皇帝,各藩郡雖有忠君之士,奈何皇城這個政權中央已被葉子諾掌握,皇帝即便死了,他也絕對有本事讓所有人都以為皇帝還千秋萬歲的活著,他們絕對不會知道,自己接受到的一條條指令,一道道聖旨,其實都隻是出自葉子諾之手。
是的,隻要葉子諾能夠成功控製住皇宮,就一切皆有可能!
淩禦風想要翻身,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那幫子鐵血侍衛能夠殺出重圍,將真相送出京城,但這個結果引來的卻很可能是葉子諾的孤注一擲,索性撕破臉造反,鐵血侍衛再鐵血也是人不是神,淩禦風想保全性命,也是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