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應聲跑出來,見了來人又是鞠躬又是點頭地說:“知道了,李大人。我家老倌一早就去了,李大人沒見著嗎?”
“我挨家催去的,也許是錯過了。王大娘,那我別家去了。”李大人倒是和氣,帶著笑容說著,突然充滿深意地朝慕容澈點點頭,對趙老婆婆眨了眨眼皮。
“李大人好走!”老婆婆會意地朝李大人微微點下頭,見李大人騎著馬遠去了,這才朝慕容澈詭異地微微一笑,歡天喜地著回草屋繼續煮山薯去了。
慕容澈沒見著李大人與趙老婆婆相互遞眼色,隻覺得趙老婆婆和李大人間的對話,聽著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頭。
這亭長是什麼官呢?
除了古代有亭長的設置,近現代已經沒有亭長這官稱了。
肚子裏一聲大響,饑餓感又一陣襲上來,讓慕容澈的注意力又集中到饑餓上來,便起身朝草屋走進去。
這哪裏算家呀!一個碎石壘成的灶台上,架著一隻破了好幾個口子的鐵鍋,灶口裏燒著的柴禾煙火舌頭,正騰騰地往上竄。
被煙熏得黑乎乎的草屋架子,全然認不出是什麼材料架出來的。
一張竹片綁成的床上,堆著一床薄薄的補丁連著補丁的破棉被。
臥房連著廚房,並無第二間的房子。
顯然,趙老婆婆家很窮,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趙老婆婆見慕容澈在端詳著她的房子,不好意思地說:“家裏窮,讓公子見笑了。”
慕容澈急忙連聲說:“不敢,不敢。老婆婆,亭長是什麼官呀?”
趙老婆婆驚訝地望著慕容澈,用不相信的語氣說:“公子難道不知道亭長是什麼官嗎?亭長就是管我們這些百姓的地方官,是一亭之長。”
“那管著亭長的是什麼官呢?”慕容澈見趙老婆婆所說的亭長,竟然與西漢時的亭長建製一模一樣,不由好奇地問。
“亭長上麵呀,有伍長,什長和鄉長。再上麵的官,我也沒見過沒聽說過了。公子怎麼會不知道呢?”趙老婆婆好奇地打量著慕容澈問。
聽了趙老婆婆的話,慕容澈一下子泄了氣。
原來,自己還是沒能逃過大地震的大難,已然身死陷鬼域了。
這趙老婆婆,應該就是陰間的鬼魂了。
想到這,慕容澈不由連退幾步,恐懼地望著趙老婆婆,顫聲問:“老婆婆,你是活人還是鬼魂呀?”
趙老婆婆聽了,顯然很不高興。
但見慕容澈的氣度,不似一般人家的子弟,趙老婆婆這才沒有罵出聲來。
白了慕容澈一眼,趙老婆婆才說:“我要是死了倒好,也可以見我的兒子們去了。這半死不活的樣子,才著實是受罪呢!公子,你怎麼會這樣問呀?”
聽趙老婆婆的話,慕容澈更加不解了,皺著眉頭問:“老婆婆,你知道最大的官是誰呢?”
“那當然是皇上了。我聽說過五六十年前高祖皇上與西楚霸王爭天下的事情,我兄弟三人就替高祖皇帝打過江山,可惜他們都戰死了。”趙老婆婆抹了一把渾濁老淚,傷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