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明白人,溝通之間完全沒有隔閡,我最欣賞這類人了。我呢,其實也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家夥,考慮到李先生的經濟狀況,我覺得三十萬是個比較合理的價格。下午兩點鍾,三十萬現金,帶到人民公園北門處,到時我會再聯係你。”

“三十萬這麼多?!一時之間恐怕……”

“是李先生的話,我相信沒有問題的。不要報警哦,也不要做多餘的事情,否則後果會很可怕的哦。那麼就這樣吧,再聯係你,拜拜。”對方語氣輕佻地說道,隨後掛斷了電話。

將手機放到桌上,李文彬像隻鬥敗了的公雞,神情萎靡。突然,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一拳狠狠擂在桌麵。痛意由拳頭傳至牙根,他按了按太陽穴,提醒自己需要冷靜,這種時候可不能帶著情緒做事,否則多年苦心經營的事業將會化為泡影。

不能報警的話,或許可以找那幫家夥幫幫忙。

主意已定,李文彬刪掉那封勒索郵件,整理了一下儀表,臉上擠出標誌性的假笑,走出辦公室。

“主管,我約了一個客戶見麵,出去一下。”

“好的。”四眼主管關切地看著李文彬,“你沒事吧?臉色好像不大好。”

“沒事兒,估計是昨晚喝酒喝多了的緣故。”李文彬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他當然沒有注意到此刻四眼主管眼鏡後麵忽然顯露出來的陰冷。

三十分鍾以後,李文彬駕駛著他的那輛黑色奧迪,抵達郊區的某幢破舊平屋。不知道期間有沒有因為超速被拍到照片,不過眼下他心亂如麻,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細節。

平屋外麵有兩個胡子拉渣、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全都剃了光頭,脖子那裏紋了紋身。兩人看上去是在放哨,平屋裏似乎進行著什麼罪惡的勾當。沒等李文彬熄火,其中一個男人便走了過來,另外一個男的則開始打電話。

“找九爺,我是小李子李文彬。”下了車,李文彬遞給對方一支香煙。

對方示意自己先站在原地不要動,然後朝另外一個男子擺了擺手,大聲說道:“不是條子,不必驚慌!這家夥是來找九爺的,名叫李文彬!”

“進去吧!”男子和電話裏溝通過以後,示意道。

平屋原來是個地下賭場,烏煙瘴氣的有好大一幫人聚在一起,有的玩牌九,有的玩梭哈,聒噪異常。李文彬進去的時候,他們隻是冷冷看了自己一眼,便又把目光轉向手中的賭牌。

平屋的構造為兩間,前麵大的作為地下賭場,後邊還有間小平方的暗房。穿過聒噪的人群,來到光線黯淡的小屋,關上那扇冰冷的鐵門,一切恢複了安靜,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有個體型健碩、身材高大的光頭男子,正慵懶地躺在一張太師椅上,赤著上半身。一個蠻漂亮的金發女郎則在一旁為他按摩。不知為何,光頭佬身上透出一種莫名的威懾力,使得李文彬有些緊張。

“九爺。”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他媽的小李。”光頭佬緩緩睜開眼睛。

“好久沒來看您,您最近過得怎樣?”

“死是死不了的,不過——”光頭佬忽然坐直了身子,“你小子是怎麼回事?三年前不是發了毒誓說再也不回我們這裏了麼?你小子不是要做上等人麼?現在怎麼又回來了?說起來,看著你穿西裝的樣子,真他媽想把你的牙齒打下來!”

“不要動氣,九爺,那時候年紀輕不懂人情世故,得罪的地方請你多多體諒。”

“我看你別的倒沒什麼變化,一張嘴巴倒變得活絡起來。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就知道九爺對我最好了。我惹了一點點小麻煩,需要九爺幫個忙。當然了,孝敬您的東西一分也不會少。”李文彬打開隨身攜帶的皮包,從裏麵拿出一遝鈔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