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平年代,往往是最難看出一個人本質的好壞來的。要是某個弱勢群體中的一員出了什麼事,老人當街摔倒無人扶啦,小孩子獨自哭嚎沒人理睬啦什麼的,要是你是其中不作為中的一員,又被人得知,頂多有人說你冷漠、冷血,卻不會有人說你是——壞人。
另一方麵,即使是違背刑法進了監獄的,也不會有人會說裏麵的全是壞蛋。多多少少總會有些冤枉的,無奈的,有苦衷的,同理,即使沒有監獄班房的□□裸證明,普通人中間也是存在著壞人的,隻是暫時沒有被發現,或者好運氣的永遠不會被人發現而已。
而世間又不往往除了黑就是白,最常存在的卻是灰,潛藏在我們或悠哉悠哉、或忙忙碌碌的日常生活裏,常常是本人都不會發現,那些未定的因子等待著觸發的契機,
大全媳婦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壞人,即使她是鑽營黑幫混小子的女朋友。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她本人可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都沒做過,不說她,即使是他男朋友大全,除了人有點混,罵架、打架也是個人愛好,在她看來這些行為為大全增添了不少男人的魅力。
作為混黑小子的女朋友,她本能地討厭警察,和與之相關的任何職業。就像她不認為混幫派的人不都是壞人一樣,警察也不一定都是好人。難道是貓都抓老鼠嗎?
可是當她和幾個幸存者被重重喪屍圍困住看到穿著警察製服的女人時,那種由內而外的喜悅充斥著她每一個細胞,這個時候,她承認她這一生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喜歡、感激一個警察。
所以,當她親手將那個女警察使勁往喪屍堆裏推的時候,她本人也有刹那間的怔愣,千分之秒內她就反應過來頭也不回地往車子那跑,心裏不斷告訴自己,她沒有錯,她被嚇壞了,那完全是脫離本人的無意識舉動。當時她往大全他們所在的車裏跑,眼看著幾個喪屍要抓住她,關鍵時刻那個女警察抓住她的手跑時,她更是感激。可是,即使她是警察,手裏還有一個斧子做武器,那又怎麼樣呢?喪屍太多了,她又怎麼會顧得來她呢?人都是自私的,她不相信麵對生命的威脅那個女警察會不自保,反而去救她。說不定,女警察也是打著相同的主意,隻是沒她手腳快而已。
憑著這幾年被木蘭姐修理而產生的毫無理性可言的盲目崇拜,柳文軒知道自己隻要不給木蘭姐拖後腿就是給她最大的幫助,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衝上車,在車裏看到木蘭姐在喪屍堆裏遊刃有餘的穿梭,對她的崇拜更是蹭蹭上了不止一個台階。
可在看到那個忘恩負義的女人的動作時,柳文軒目眥欲裂,大力敲擊著車子,對著車裏的人狂吼,“下車,都給我下車救人!”,手上更是推搡著車上的人下車。
“靠,還救什麼人,再不開車咱們都的給那警察陪葬。”
“那可是條子,要救你去救。”
因為捶打時無意中碰到了喇叭,刺耳的聲音更是將更多的喪屍吸引了過來,柳文軒已經看不到木蘭姐的身影了,巨大的驚慌占滿了他的每一根神經。顧不得和這幫忘恩負義的混蛋噴口水,柳文軒就要拔下車鑰匙去救人。
早就眉來眼去的幾人登時發作,柳文軒不可置信地被他最信任的鐵哥們兒推下車,被背叛的痛楚和絕望讓柳文軒忽略了本該立刻發現的意外:大全突然間爆發的力量就是連重量級拳擊手都望塵莫及的,如果柳文軒能夠及時冷靜下來的話,他會看到駕駛座旁邊的門都被大全一拳頭捶出個坑來,不知那時會不會慶幸那一拳頭沒照著他腦袋上削來。
柳文軒痛苦地蜷縮著身體,大全帶給他的不隻是精神上的傷害,還有身體上的。柳文軒不用睜開眼睛也知道不少喪屍向他圍了過來,越野車飛揚的發動聲更是召喚來不少的喪屍。
大全媳婦痛苦淒厲的尖叫聲更像是古羅馬盛宴的號角,柳文軒隻覺得滿心滿眼的痛快,該!報應來了吧——大全駕車逃跑時可沒將他新鮮出爐的未婚妻帶上。這讓柳文軒好受了不少,至少不是他看人的眼觀太差,而是那人隱藏得太深。
柳文軒蜷縮著身子動也不動,他也在等著他的報應。因為他的識人不明帶累親友,不然木蘭姐也不會......
自從老頭子和媽媽兩年前去國外度假遇上空難後,塗叔和塗嬸就充當著他父母的角色。如今,他們的獨生女因為救他反而被他的哥們媳婦害死,還是這種淒慘的死法,柳文軒就覺得沒臉回去——這讓他怎麼和塗叔、塗嬸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