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王勃頂替他的老子王吉昌,在後廚冒起了米粉。他讓讀過初中,能寫會算的關萍替他收一段時間的銀。
在王吉昌離開米粉店去找他姐哥貸款之前,王勃又一次的叮囑他老子千萬別得意忘形說漏了嘴,泄露了店裏麵的機密。王吉昌在所有人麵前都能裝大蒜,唯獨很虛火(畏懼)他姐姐一家人。
王吉昌興高采烈的去了,而且騎的還是王勃的七飛輪變速山地車。王勃看著他老漢兒的背影,心想,大姑和姑父在見識到了自己這米粉店的潛力後,這次借錢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
其實,王勃倒不一定非得從王吉昌的姐姐那裏借錢,因為裝修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搞得定的。他完全可以在裝修期間,利用現目前米粉店不錯的吸金能力分期付款,最多多耽擱一個把月,就能把新的旗艦店裝修好。他之所以讓自己的老子去找黎明德貸款,不過是感到近段時間,自家和大姑一家的關係似乎變得有些微妙起來,不像以前那麼融洽了。他和父母還是那樣,對大姑一家還是當上賓一樣看待;但大姑他們,包括他那個自視甚高的表姐黎君華,給王勃的感覺卻是開始有了某種程度上的疏遠和隔膜。
對王吉昌的姐姐這家人,王勃心頭雖然有不少的微詞,但總體上他還是感謝居多。他不希望因為自家經濟條件的巨大改變而讓彼此之間這種難能可貴,無法用金錢買到的親情淡薄起來。所以,王勃想了個加深彼此之間關係的辦法,那就是讓王吉昌找他大姑父黎明德貸款,讓自己欠對方一個人情。王勃有理由相信,隨著家中條件的逐漸好轉,他的人情將會變得越來越難得,也會越來越值錢,以後,將是別人欠他的人情。
因為貸款不是小事,一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王勃以為王吉昌會在他姐姐家吃飯,邊吃邊談,沒想到連一個小時都沒待滿,王吉昌就回來了。回來時一臉的陰沉,陰沉得仿佛一碰就要滴出水來。
王吉昌將自行車架好,不聲不響的走進後廚,從王勃手中抓過笊籬。
這是什麼狀況?莫非又黃了?
王吉昌臉上的表情讓王勃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倒是沒多大的所謂,隻是有些擔心王吉昌。
“咋了,爸?大姑貸不貸?”王勃一邊將手中冒米粉的笊籬遞給他老漢兒,一邊小聲的問。
“你黎姑父,你君華姐都願意貸,但是你大姑不願意貸。”王吉昌氣呼呼道。
“大姑為啥不願意貸?”
“你大姑說,叫咱們先把現在這個小店經營好,不要好高騖遠!又說什麼貸款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像我們想的那麼簡單。特別是像咱們這種沒有什麼抵押的私人貸款,更不好貸。”王吉昌說。
“那就是說,他們不願意貸咯?”王勃揚了揚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反正你大姑是不願意貸,說不想看你去冒險。你大姑父叫我先回店裏,他再做做你大姑的工作。但還是說想貸五萬的話以咱們的情況基本上不太可能,一兩萬他還可以運作一下。”
聽了王吉昌的話後,王勃臉上的冷笑更甚,心想,這兩口子倒是會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也隻有身在其中的王吉昌看不穿那兩口子的把戲。在王勃看來,什麼‘好高騖遠’,什麼‘抵押’,什麼“冒險”,什麼“不可能”在他看來都是屁話和官腔!不想貸才是真的。
或者誅心的說一句:不想看著他家一步步冒起來,讓他們這些城裏人的姐姐和姐哥喪失了優越感才是真的!
“也罷!老漢兒,求人不如求己!既然大姑他們不願意貸,那我們就艱苦奮鬥,自力更生吧。從今天下午開始,我們先把隔壁收拾出來,然後去家具市場買十幾張舊點的桌子板凳,先擺起來。這麼大個地方,空起來也浪費了。等過段時間存夠了錢,我們再來好好裝修一番。”王勃對他老漢兒道,既是安慰王吉昌,某種程度上也是安慰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