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客房平日裏無人居住,盡管已經命傭人換了床單之類的,可還是有些淡淡的黴味。
注意到這些細節,林盛夏的眉心緊擰,那些傭人想必是壓根沒有好好的打掃!
“無礙,我本就是個傭人,住好房子還不習慣。”隻見容媽的手在紙上寫著什麼,隨後推到林盛夏的麵前。
林盛夏的眼底劃過一絲訝然,容媽的字寫的極為好看,甚至可以稱得上有大家的風範,這讓林盛夏對她的身份感覺到好奇,字跡工整一氣嗬成並沒有任何的猶豫,證明她可不僅僅是識字那麼簡單!就是這樣的一個顧家老傭人,卻在她的心裏惹起了無數的好奇。
“你是顧爺爺派來照顧我的人,理應好好的照顧,稍後我會讓傭人重新打掃一遍房間。”
林盛夏的聲音帶著不容許辯駁的權威,容媽想了想,在紙上又開始寫了起來。
“明為照顧,實為監視。”八個字在容媽的筆下寫起來猶如的醒目,林盛夏不動聲色的抬起頭來看著容媽的臉,那半邊被熱水破過的紅色依舊這麼的明顯。
其實說起來,林盛夏有些吃不準容媽為什麼會把這件事放到明麵上來提醒著自己,她並非不知道顧爺爺的意思,可是――有些事情心裏清楚就好沒有必要挑破。
她到底為什麼要幫著自己?現如今又為了什麼會提醒自己?
林盛夏麵色不動,心裏卻在逐一的回憶著從容媽出現開始的所有畫麵,直到確定沒有任何不妥時,才再次的開口。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黑白分明的雙眸定定的落在容媽臉上,直接挑明。
當林盛夏的話問出口的瞬間,反倒是容媽遲疑了,她的眼神有些飄忽似是在回憶著什麼,看著林盛夏的眼神與當初在宴會上時顧弘文看著她的如出一轍!
“我先後伺候過顧老爺的夫人和少夫人,在那場大火前!”
容媽的字剛一寫出來,林盛夏的臉色陡然變冷,‘那場大火’四個字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腦裏心裏。
當初顧澤愷帶自己去到那小鎮上時,她所看到他母親身上的火燎痕跡又一次的浮現在眼前。
“所以呢?”
林盛夏不動聲色,僅僅是淡淡的開口說了這麼三個字。
容媽的表情顯得有些急迫,可是卻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林盛夏順著容媽的眼神望去,因為此時房間裏隻開了一盞暈黃床頭燈的關係,走廊裏敞亮的燈光透過門縫直直的照射了進來。
突然的,林盛夏微眯起了雙眸,危險在那雙澄清的眼睛裏劃過。
門縫下的光,被暗影所分割成了兩半!
門外有人!
林盛夏冷冷的笑了一聲,看來傅婉儀已經在這棟房子裏有了屬於自己的人脈。
不動聲色的站起身來,用著手勢暗示容媽不要有任何的動作,她以著緩慢的速度走到門邊,門縫的光卻在下一刻敞亮了開來,走廊裏傳來了腳步聲。
林盛夏將門打開,一道背影映入到她眼底。
“站住!”冷冷的兩個字脫口而出,對方雖然停下了腳步但卻一直低著頭!
“轉過身來!”
林盛夏倚靠著門邊,神情怡然自得的看著這個稍顯陌生的傭人,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她是傅婉儀進門之後不久招進來的,看著歲數也不小了,眉宇之間帶著一種難馴的乖張。林盛夏隻是這樣安靜的看著她,反倒是對方有些按耐不住的用眼角斜睨著她,似乎是在揣摩著這個年輕人的心思。
“剛才在房間門口做什麼?”林盛夏的笑容很和氣,看在對方的眼中又是另一番的味道。
原本有關於林盛夏的閑言碎語有很多,其中一條便是她的性子乖張不好應付,還有人說單單是看著她那雙眼睛便會讓人有一股心底發寒的感覺,可是看在這個女傭的眼裏,隻覺得林盛夏也不過是爾爾!
心裏的警惕多少的褪去了一分。
“我隻是從門前經過而已,小姐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對方慌張的開口,眼裏卻沒有一絲的慌亂,很明顯是早已經想好的說辭!
“我不過是問問而已,你反應這麼大做什麼?”林盛夏隻是平靜的看著對方,看樣子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看你的臉有些生,是新來的傭人麼?”
林盛夏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人拒絕回答的壓力。
“回林小姐,你可以叫我陳媽。”陳媽的回答滴水不漏,讓人看不透任何的玄機。
“陳媽是麼?那麻煩你幫忙將容媽房間在打掃一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