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站在喬胤身後的黑衣保鏢走了出來,手中還拿著槍,九個人依次排開站到了剩下的那幾個人的身後,隻等待著最後的射擊命令。
在中俄邊境之上,刮著一股邪肆的冷風。
林盛夏站在顧澤愷的身旁,她安靜的看著這一幕。
顧澤愷轉過頭去,衝著那個獨獨被拎出來的男人緩緩開口,流利的俄語從他唇邊吐出,單手插進自己褲子的口袋裏。
喬胤聽到顧澤愷的話,忍不住的笑出聲來,這個狐狸一點虧都不肯吃!
林盛夏雖然聽不懂,卻清楚的看到了那個人倏然慘白的臉色,還來不及有任何的反應,顧澤愷的大掌卻落在了她的眼皮之上,柔軟的身子抵在他堅硬的胸膛之上,可視的角度全都被他的手給捂住。
顧澤愷語調低沉的吐出兩個字。
帶著消音器的槍發出沉悶的響聲,林盛夏隻覺得鼻息間瞬間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道,伴隨著砰砰砰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同時倒地。
顧澤愷的手掌移開,林盛夏再度能夠看清楚的時候,原本跪在地上的人一個個的全都趴在中俄邊境的這邊。
一股尿騷味傳來,剛才那個單獨被拎出來的男人尿了褲子。
鮮血從那九具屍體當中淌了出來,將地麵打濕,每一具屍體都被顧澤愷的人將黑色頭套摘下來扔掉,隨後扒光了衣服依次排開扔到中國邊境內。
邊境處的巡邏守衛像是什麼都沒有看見似的,筆直的站在一旁。
喬胤突然大笑了起來,再度的摟緊懷中目睹了一切瑟瑟發抖的女人,她原本毫無焦距的眸子逐漸對焦,小手緊緊的攥在胸前。
林盛夏將她所有的表情都收入到眼中,越發的好奇她的身份。
而此時她又有些慶幸顧澤愷剛才將自己的眼睛遮住,這麼血腥的胎教她可不需要。
這裏是徹頭徹尾的修羅場,而顧澤愷便是那個發號施令的男人,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嗜血,令人心驚!
“把他扔過去,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我明天回T市。”
顧澤愷隨後對站在身旁的喬胤開口,看也不看站在俄羅斯邊境那邊的高級官員。
“經過這一次,我看那些老東西還會不會動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喬胤眼底一片森冷,嗜血的味道更為濃鬱了。
回酒店的車上,顧澤愷一直沒有說話。
看的出來,他的情緒還未曾從剛才的嗜血中抽離,僅著深色襯衫的上半身倚靠著皮椅,闔上眼睛看似是在假寐,可車窗外的光影淩亂,刹那間便令林盛夏覺的他危險無比。
“你剛才對那個人說了什麼?”林盛夏的聲音淡淡的在車廂內響起,隔著隔音玻璃前麵的人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
她知道,他沒睡。
顧澤愷沒有睜開眼睛,涔薄的唇瓣微張將剛才那句俄語重述了一遍。
他的嗓音好聽極了,低沉沙啞似美酒般的醇厚,俄語的發音標準令人有一種沉溺其中的感覺。
甚至讓林盛夏有一種錯覺,這個男人根本就是俄羅斯本地人。
“我是問,是什麼意思?”
林盛夏對那句話特別的好奇,看當時邊境那邊的俄羅斯高官難看的臉色,和唯一一個幸免的人倏然慘白的表情,她頓時有了一種好奇感。
“武器售價提高百分之二十,算是給我的壓驚費。”
停頓了片刻,顧澤愷睜開了眼睛,深色的睫毛顫了顫,隨後恢複了往日的狀態。
林盛夏訝異的看向他,難怪剛才那些人的臉色那麼難看,刺殺任務不成功反倒將自己埋伏在中國境內的精英給葬送了,現在反過來他們還要強迫給這個男人‘壓驚費’,什麼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林盛夏今天算是見到活的了。
“你就不怕今天做的事情會讓你陷入更大的危險之中嗎?”
她雖然不懂黑道的法則,但是趕盡殺絕不留後患才是最重要的,難道不是嗎?
“機遇本來就存在危險中,我是亡命之徒,有什麼好害怕的!”
不知過去多久,顧澤愷給出了答案,車輛駛入到隧道之中,就連顧澤愷挺拔的身形都淹沒在昏暗的光線裏。
林盛夏有一瞬間的錯覺,他是屬於至純的那種黑色,沒有摻雜半點的雜質。
他的麵孔隱沒在陰影裏,臉部鋒銳的線條冷硬,唯獨隻有那雙闃黑的瞳孔令林盛夏明白他時時刻刻保持的清醒。
隻是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顧澤愷的唇上。
他的唇色是極為好看的那種,淡淡的顏色透著性感,老人們常說薄唇的男人多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