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是孑然一身的,沒有疼愛她的父母,沒有愛護她的丈夫,之前的勾心鬥角已經讓旁人深深的厭惡了她,她這個有心計的女人,唯一放不下的卻是兩個知己。
葉以寧與慕惜之。
可若是顧澤愷沒有殺了她,那便代表他的心裏終歸是有自己一毫位置的。
憑著這一毫,她便可以義無反顧的待在他的身旁!
這世間有些人,總歸是不到黃河不死心的,他們每每要將自己逼入到絕境當中,置之死地而後生。
“林盛夏,我看到你都覺得惡心!”
顧澤愷冷笑一聲,輕而易舉的將之前幾日的旖旎美好否定,他不過是一句話而已,卻毀掉了林盛夏多日來的努力。
林盛夏瘦弱的身子一顫,很輕微,沒被盛怒中的顧澤愷發覺。
“可惜,讓你不惡心的那個人,已經死了!”林盛夏極慢的開口,像是催命的符咒。
砰的一聲――
槍響了――
林盛夏想,若是這樣的死去。
也沒什麼不好。
元牧陽坐在別墅的外麵停靠的一輛車內。
他自然是在這個別墅區裏有不動產的,否則門口的警衛也不會將他放進來。
他安靜的坐在駕駛座上,看著那棟自己永遠不可能進去的別墅內燈光敞亮,而這個男人卻隻是落寞而又孤獨的透過後視鏡看著自己頰上的傷口。
修長的指骨輕撫著臉上結痂的傷口,絲毫沒有影響他半分的俊美。
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將隨身攜帶著的木盒拿出來。
以著溫柔的姿態將盒子打開,裏麵安靜的躺著十個斷裂的指甲,依舊是那般沒有光澤的模樣,甚至還帶著幹涸的血跡與裂紋,邊沿的泥土沒有擦幹。
詭譎的氣氛籠罩在車廂內,元牧陽卻隻是薄唇含笑的看著它們。
不論元牧陽去哪裏,他都會將這十個指甲帶在身旁,他以著溫柔而又纏綿的姿態小心翼翼的將其中一個取出來。
用著指腹溫柔的撫摸上麵的斷痕。
沒有營養的指甲冰涼無比,甚至還帶著死氣,沒有絲毫的溫暖。
可是元牧陽卻一點都不在意,隻是就著這個姿勢撫摸著它。
元牧陽的表情很詭異,可更詭異的卻是他眼底的的脆弱,像是孩子般的無助,帶著臉上的傷口有眼淚從他的眼眶中無聲的掉下來。
若是尋常男子落淚,隻會給人一種娘氣的感覺。
元牧陽不同,他看起來似是真的傷心,每個動作都透著哀悸,高大的身形蜷縮成一團,像是小獸般的難過。
可是那陣的傷心過後,元牧陽又笑了。
像是剛才的哀傷不過是旁人的錯覺般。
仔細的將指甲重新放回到盒子內,他的視線再度的落在別墅中――
唐淮南發完那條短信之後,安靜的坐在陽台的藤椅中,抽著煙。
他似乎在想著什麼,偏側著頭,臉上的表情陷入到昏黑的暗色當中,令人看不清楚。
就連顧弘文推開門走進來,都沒有發現。
“淮南,這麼多年委屈你了。”顧弘文的聲音很沉重,甚至還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痛苦。
“沒有什麼好委屈的,這幾年我過的不錯。”
唐淮南的語調裏卻帶著距離感,顧弘文不是沒有聽出來,隻是接下來要說的話令他還是忍不住的在他身旁坐下。
“澤愷已經遞出了辭呈,如果你願意的話,近期之內就可以上任了。不過在那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做個鑒定。”
顧弘文的聲音低沉,卻令唐淮南嘲諷的笑了。
“怎麼?怕我不是顧家的血脈?在將公司交給我之前要好好的檢驗一下對嗎?”
唐淮南這話說的極為的不客氣,甚至讓人感覺到有些冰冷。
唐淮南將顧弘文的心思看的透徹,他是當過兵的人,偵查方麵自然要比尋常人多了份敏銳。
對於自己的出現,顧弘文的態度是既急迫又有些提防的,不過恐怕他也沒有想到顧澤愷的態度竟是那麼的強硬,否則這一切也不會走的那麼順利。
“不過是走一些程序而已,你在外麵吃了那麼多的苦,我也是想要補償你的!不用理會你奶奶和允兒,他們兩個人的脾氣擰的很,又一心向著澤愷,難免會給你壞臉色看。”
顧弘文這話說的看似很誠懇,實則卻頗有內涵。
在這個家裏,唐淮南想要被接受還有一定的困難,若是想要一步登天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想要知道當年的真想,我的母親到底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