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過才短短五年的時間,顧澤愷卻又可以當著自己的麵管林盛夏叫出這意味獨特的三個字,他怎麼可以?
偽裝的溫柔笑容幾乎要崩裂,蘇暖看向林盛夏的眼神裏沾染了憤怒與妒恨。
“蘇小姐的飯菜更可口一些,畢竟外麵酒樓裏賣的菜雖然看起來很好,不過鹽與味精放的也多,不適合多吃。”
林盛夏用蘇暖的話堵了顧澤愷的口,剛才猛地站起身來,有些暈眩的感覺襲來。
單手撐在薄被之上,林盛夏閉著眼睛輕輕的搖著頭想要甩去眼前的灰暗,從火災的時候開始她就沒有吃過東西,剛才提著餐盒本來就是要與顧澤愷一同吃飯的,可沒想到終究還是鬧到了這一步。
“你怎麼了?”顧澤愷猛地掀開薄被想要將林盛夏拉到身旁,卻被後者不著痕跡的隔開。
經過短暫的休息之後,林盛夏已經好多了。
“我沒事,你和蘇暖吃飯吧,我回去了。”林盛夏看也不看顧澤愷,筆直的背脊挺起,向著病房門口走去。
剛一打開門,卻見到元牧陽手中提著餐盒站在那裏。
林盛夏的腳步一頓,黑白分明的水潤大眼落在他的臉上。
“不知道你有沒有吃飯,我訂了午餐。”元牧陽的頭發上濕潤潤的,看樣子外麵是下雨了。
可那餐盒卻被西裝外套給罩著,沒有沾到半分的風雨。
顧澤愷的眉心在見到元牧陽的一瞬間擰緊,更不要說是在他聽到了他口中所說的那些話,什麼叫做訂了午餐?什麼叫做不知道你有沒有吃飯?
難道他不知道顧太太是有夫之婦嗎?
胸口湧出一股子的酸意,顧澤愷卻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情緒,他不明白。
可越是不明白,他的眉心便皺的越深!
顧澤愷希望林盛夏能夠一口回絕掉元牧陽的邀請,他是願意陪她吃飯的,更何況剛才林盛夏訂來的飯菜都是他最喜歡吃的,光是看一眼便令饑腸轆轆的腸胃食欲大震!
陰沉著一張臉,顧澤愷屏息等待著林盛夏的答案。
“還沒吃飯,一起吧。”他卻隻等來林盛夏淡淡的這麼一句,顧澤愷隻覺得腦袋裏有一根理智的弦崩斷。
“顧太太,你丈夫還在這裏餓著肚子,你卻要陪著別的男人吃飯?”
林盛夏踏出那腳步之前,顧澤愷的聲音再度響起,卻是比剛才更為陰冷了許多,深邃闃黑的眼睛一直落在林盛夏的背影上,幾乎要燒灼了她整個背。
蘇暖看的分明,在那雙看似平靜的眼神裏,不知在醞釀著什麼狂風暴雨。
“顧先生有如斯美眷相伴,還需要我作陪嗎?”
林盛夏連回頭都沒有回頭,隻是冷冷的扔下這句話,隨後將推拉門拉上。
房間裏有一瞬間的寂靜,蘇暖雖然五年來性子變了許多,可在這種時候卻也是不敢插嘴的。
顧澤愷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凶狠了,凶狠到令蘇暖幾乎懷疑起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否是五年前那個對她關懷備至的溫柔男子。
在兩人不多的溫存記憶裏,顧澤愷從未對她發過脾氣,就算是自己無理取鬧先道歉的那個人也一定會是他!
蘇暖自然是很享受的,她不過是最平凡的草芥,可因著曾經救過他照顧過他的恩人身份便可以享受到公主般被人捧在手心裏的疼寵,這令最開始她想要解釋的心也漸漸的淡薄了起來。
顧澤愷將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與了自己,也同時將他最好的一麵展露給了自己。
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甚至不會吃醋!
可剛才,顧澤愷的眼神中分明燃燒起的是妒火!
有什麼,似乎在五年的時間裏被改變了――
驀然的,蘇暖的心裏升騰起這樣的感受。
她不舒服,很不舒服!
林盛夏整張臉繃得緊緊的,她的心裏有些說不出的委屈,元牧陽卻識趣的沒有問。
她不想要回房間,有一個原因是不想要回到封閉的空間裏胡思亂想,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愷夏的一些重要文件都還在那,元牧陽這個似敵似友的人物她著實不放心。
像是看穿了林盛夏在想些什麼,元牧陽領著她順著安全通道向著樓上走去。
很快,頂樓便到了。
因著外麵下雨的關係,淅淅瀝瀝的雨聲在安全通道內回響著,元牧陽將之前包著餐盒的西裝內裏的麵展開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鋪在地上,原本就沾了水的西裝外套很快就不能看了。
林盛夏忽然抬起頭來看著元牧陽的側臉,他的動作極為認真,就像是在簽署一份幾千萬的合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