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忍不住的從腦海當中浮現出五年前林盛夏的麵容,異常冷靜的表情背後仿佛還帶著一股極為冰冷的殘酷,她的眼睛黑沉沉的,像是要望進自己的心裏麵!
澤愷現在不管不顧自己,莫不是林盛夏已經將這件事情告訴――
“林盛夏還沒有告訴顧澤愷,她這個人最大的缺點便是沒有十足十的證據便不會開口,而她吃虧也就吃虧在這一點上,更何況因著當年的事情她的記憶並不完整,雖然近期有恢複的趨勢,但也為你製造了些時間!”元牧陽堅毅的側臉沒有任何的表情,可也就是因著沒有表情,才更加令方寸大亂的蘇暖緊張起來。
“元牧陽我求求你幫我一把,我不能夠失去澤愷救命恩人這個身份,幫幫我――”蘇暖走到元牧陽的麵前抱著他結實的大腿,苦苦的哀求著。
卻不見一絲謊言被拆穿的害怕與對林盛夏的愧疚,她霸占著顧澤愷救命恩人身份這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謊言說的多了,就連她自己都相信了起來――
“別碰我,你不配!”蘇暖隻覺得自己眼前一閃,黑色錚亮的真皮皮鞋狠狠的揣在她的肩頭上,將她踢離自己的範圍。
元牧陽隻覺得惡心,被蘇暖碰觸的大腿,這條褲子他今晚就要扔掉,絕對不會穿第二次。
蘇暖仰麵躺在地上喘著氣,小腹隱隱作痛,她甚至希冀著借著這一腳將肚子裏的野種給踹沒,隻可惜很快小腹的隱痛消失不見了。
“我給你的解決辦法,就是這個――”元牧陽從西裝內口袋裏將粉色的請帖取了出來,扔到蘇暖的麵前。
蘇暖顫抖著手指快速的打開,卻見這是一張喜帖,而那上麵唐淮南與薑橘生的名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至於該做什麼,你自己心裏應該很清楚。”元牧陽站起身來,將剛才敞開的西裝扣子扣好,反身向著病房外走去――
背影漸漸沒入到走廊昏暗的氛圍內,融為一體,顯得尤為陰鷙――
葉以寧與林盛夏約在咖啡店內見麵。
再過幾日,葉以寧就要出發去中緬邊境支教,這也是他們在T市的最後一次見麵。
“你應該收到唐淮南婚禮的請帖了吧?這份紅包你幫我送去,好歹也算是朋友一場過。”葉以寧看起來比之前的狀態好了很多,不過眉宇間依舊有著融化不掉的愁緒。
“還有惜之,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答應我,照顧好她,也照顧好自己,好麼?”
葉以寧淺聲的開口,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從隨身的包內取出一份舊報紙的影印件。
“還有一件事,我之前在T市圖書館收集資料的時候,發現了當年你母親出事時的一篇報道,我通篇看下來找到了一個特別奇怪的地方!你看――”
葉以寧將影印件推到林盛夏的麵前,憑著她過目十行的本事,很快也找到了令她意外的發現。
驀然的抬起頭來看著葉以寧,心裏撲通撲通的跳動著――
林盛夏隻覺得四周的空氣都靜默了起來,隻能夠聽到自己心髒撲通撲通跳動的聲音。
“因為這些新聞年代實在太過於久遠,如果不是我今天無意間圖書館翻到的話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有人發現的。”
葉以寧的聲音再度傳來,林盛夏再度低頭看著那份影印件上略顯模糊的字跡,這篇報道上清楚的將當年林盛夏母親出事的座駕放大了出來,盡管車牌被馬賽克擋住,但林盛夏依舊一眼便認出。
那輛車的的確確是自己母親的沒錯!
“這個記者趕到現場的時候意外的發現你母親的車子還處在發動的狀態,甚至就連鑰匙都還插在上麵,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要到別墅內跟人偷情的女人所應該做的事!”
“可是很明顯,沒有人將這個記者的話放在心上,不然這樣的細節到現在不可能沒有被發現的!”
林盛夏微斂著長長的睫毛,那雙幹淨清澈的眼睛此時變得黑沉沉的,有一種讓人心驚膽戰的味道。
麵色雖有幾分的陰鬱,但總還算是平靜的。
“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夠找到這個記者!”林盛夏的語調在平靜不過,纖細如玉的手指輕撫在影印件上,凝白的皮膚上沾染了些許的油墨。
汙垢像是她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壓得她沉甸甸的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突然,林盛夏的手指一頓,眼神落在影印件上的某一處,那裏有一張事發當時的現場照片,都是接到通知第一個趕到現場的社會線記者拍攝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