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寒潭水般的眼神靜默的落在蘇暖的身上,沒有絲毫的波動,就連麵色也如往常般的平靜高雅,可唯獨隻有蘇暖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麼的疼!
“放開我!疼!賤人!”蘇暖的聲音都疼的發起了抖,都說是十指連心,那疼痛的感覺卻是絲毫都不因劇烈的倒抽涼氣聲而有所好轉分毫。
“知道疼了麼?可還不夠!”林盛夏像是蘇暖剛才的微笑般在唇角勾起了諷刺的笑容,眼角眉梢都透著極端的冷意,就連漆黑的瞳孔內都絲毫看不到任何的光。
不過是稍微用手指那麼夾了下,蘇暖就已經疼的受不了了,她可知道十指被硬生生的拔去指甲的痛到底是怎樣的夢魘?
硬實的指甲就這樣被翹掉,鮮血湧出來的瞬間被瓢潑的大雨衝散的幹淨,下麵最嬌嫩的皮肉都被撕扯開來,原本好好的一雙手被折磨的鮮血淋漓,那痛是現在加注在蘇暖手上的百倍千倍!
“佛家有誅心地獄之說,世人生前做了太多惡事,造孽太深,肉身死後經過望鄉台後邊定罪被發配此地獄當中,凡墮此獄,開膛破肚抽腸取心,夜叉一片片將心髒切開,還會說,何以世人有此狠毒之心!蘇暖,我相信誅心地獄是你要去的地方!”
一陣涼風不知是從哪裏吹過,將兩個人的長發撩起,樹葉被拂動的唰唰作響,夾雜著蟬叫的聲響給熾熱的夏日帶來種說不出來的淒冷!
蘇暖隻覺得渾身戰栗著,涼風將她的裙擺給撩起,光滑皮膚上冒出的顆顆雞皮疙瘩足以可見她此時到底有多麼的驚恐!
“我要是下了地獄,第一個要拉著去的就是你的女兒!她不是你最疼的人麼?我要讓你生生世世嚐到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蘇暖就像是瘋了似的開口,嬌豔唇瓣的笑尤為的刺眼。
林盛夏的心口一鎖緊,蘇暖隻覺得手腕處的疼痛感在瞬間便消失不見,轉而聽到啪啪兩聲,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疼的厲害!
一切都隻發生在一瞬間,林盛夏動作快的甚至沒有人看清楚,她的巴掌扇的極快又極準,不過是片刻蘇暖的臉頰腫的高高的,嘴角磕到牙齒破皮滲出血液來,那張天資靈秀的臉被林盛夏毫不客氣的兩巴掌扇出血印,看起來狼狽不堪。
“糖糖是我的命!若是有人敢動她,就算是我傾家蕩產十指沾滿鮮血,我也絕對不會饒過傷害過她的人!”林盛夏凜冽著眉宇開口,宛如女王般站在蘇暖的麵前,俯視著她那張已經見不得人的臉。
“蘇暖你記住,這是我的底線!若是有人敢觸碰到它,我到底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你絕對想象不到!”
沒有人能夠用糖糖做詛咒!隻要蘇暖敢做,她林盛夏就算是觸碰法律的底線,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蘇暖用著手背狠狠的抹去嘴角的血漬,空氣當中傳遞著玫瑰花的香味,此時此刻酒店的所有工作人員整裝待發的在富麗堂皇的前門準備著豪華婚禮賓客的迎接工作,後門半天見不到一個人。
恐怕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祝福著新人,卻不知道等下的婚禮將會變成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就像是五年前林盛夏那場沒有新郎的婚禮一樣!
“林盛夏,你不是強勢麼?你不是不讓我來破壞唐淮南和薑橘生的婚禮麼?你可知道我為何獨自一個人站在這裏?我早就料到你會出現――所以我將請帖給了軒軒,我要讓他當場上演一幕認親的好戲,我倒是要看看顧家的臉麵到底還能夠丟到怎樣的地步?我算準了拖延你的時間,剛才這兩巴掌就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可好?”蘇暖的臉極為紅腫,可卻遮不住眉宇之間的喜色,起初她並沒有想到這一點,卻是元牧陽在自己來之前打電話提醒的她,若是自己帶著軒軒出現還不等到門口就一定會被林盛夏的人攔下,可若是分開的話――
至少自己還會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攪亂這場婚禮,沒想到……
事情真的如元牧陽所預料到的那般,蘇暖不禁思索著元牧陽到底了解林盛夏到何種地步,竟然連她的路數都能夠給輕易獲取到!
她得意洋洋的將視線落在林盛夏的麵容上,絲毫不因為那姣美臉龐上的寒霜所害怕,她帶著勝利者的笑容……
嘲諷著林盛夏的百密一疏!
邁巴-赫的真皮座椅中,顧澤愷高挺的身子昂藏而坐,結實的膝頭上放置著那筆記簿,裏麵修剪整齊的照片仔細的被貼在頁麵上,他的冷漠將窗外的烈陽都阻隔在外麵,仿佛一道隔層,將外界的喧囂齊刷刷的擋在他的世界之外。
顧澤愷從未像是現在這般的喉嚨發緊,他的顧太太,原來早在那麼久之前就已經對他敞開了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