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底是怎樣的關係?
清晨第一縷陽光升起的時候,林盛夏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糖糖下樓來的時候眼睛還是漲紅的,不過感冒似乎好了很多,林盛夏心裏多少輕鬆了些,糖糖出生的時候身體很弱,甚至要靠著保溫箱才可以活下去,她從糖糖小時候開始便不知道用盡了多少辦法想要讓她的身體條件好起來。
就算是如此糖糖卻還是時常小病不斷的,發燒感冒已經成為了常事,並且隻要一發燒稍微不注意又會轉成肺炎,這才是最致命的。
昨晚深夜時,林盛夏拿著備用鑰匙打開了糖糖的房門,在確定隻是感冒之後喂了些藥趴在床邊守了她一夜。
“糖糖快過來吃飯,吃完飯我送你去幼兒園。”
林盛夏特意在糖糖最愛的黑米粥裏放了一勺糖,這是她早晨五點起來就熬好的,她希望糖糖能夠明白,就算是沒有顧澤愷,他們的生活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糖糖聞言沉默了下,不過很快便爬上了高椅,秋風掃落葉般的快速將早餐吞入到腹中,她要快點到幼兒園和小姑姑商量下,小姑姑那麼聰明一定能夠想到辦法的!
林盛夏看著食欲那麼好的女兒,唇角勾著淺笑,頰邊的梨渦一直都沒有退去。
糖糖能的下飯去,感冒應該就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從車庫將車取出來,緩緩駛出雕花大門,糖糖借著想要吃木糖醇的借口打開了林盛夏的包,往日的糖糖都是很遵守與林盛夏的約定,不會隨便亂翻別人的東西,就算是親人朋友的也要有禮貌說一聲。
可這次,她卻是先打開後開口的。
林盛夏還來不及阻止,便看到糖糖陰沉著一張臉發現了自己已經簽好名字的離婚協議書。
原本以為糖糖會無理取鬧,像昨晚那樣大哭,可沒想到糖糖卻隻是沉默的取出木糖醇,拿了兩粒塞入到口裏,安靜的咀嚼起來。
一路無言。
將糖糖送到幼兒園,林盛夏卻詫異的發現顧允兒今日請了假,臨時接替她上班的是一個新來的老師。
因著糖糖還有些感冒的關係,林盛夏將自己的電話號碼留給了對方,特別囑咐這個新老師若是糖糖身體有任何的不舒服,務必要打電話給她。
“媽媽……”臨轉身之前,糖糖別扭的叫住了林盛夏,嘴裏草莓味的木糖醇早已經咀嚼的沒有了味道,可酷愛吃甜的她卻還是舍不得扔到垃圾桶內。
“其實糖糖不討厭你,昨晚……對不起!”糖糖童稚的嗓音響在林盛夏的耳邊,令她眼眶驀然酸澀了起來。
她知道的,她知道糖糖並不討厭自己,昨晚她守了她一夜,也同樣聽了她一夜夢囈。
都是媽媽,對不起。
她的糖糖,是最貼心的小棉襖,是她最溫暖的存在。
愷夏集團內。
上班時間一到,如同往日般的忙碌起來,普通職員並不知道此時在公司核心的總裁辦公室內,即將要上演著怎樣的一場狂風暴雨。
林盛夏進來的時候,顧澤愷正背對著她麵朝著窗外,似乎是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他轉過身來。
不過才一晚上的時間,顧澤愷剛毅陰鷙的臉上便已經見不到任何溫情,深邃的瞳孔劃過冷冷的眸光,刀鋒般的薄唇抿的緊緊的,倨傲英挺的身材繃直,全身散發著冷漠疏離的氛圍。
他寬厚粗糲的手心還帶著捏碎高腳杯時的傷痕,見林盛夏進來,顧澤愷挑了挑眉,雖然輕微,麵部卻多少的有了些變化。
“來了?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公司了。”林盛夏再熟悉不過的低沉聲音揚起,與昨晚的暴怒相比,有種不安的情緒在空氣中流淌著。
林盛夏好看的黛眉略微的蹙起,她不知道顧澤愷這又是演的哪一出,可不論他如何,自己都不會改變來到這裏的初衷。
“你昨晚沒回來,是在哪裏住的?糖糖呢?”顧澤愷的聲音很溫醇,少了平日裏的冷酷,高大的身影罩在林盛夏的身上,宛如大理石雕刻而成的英俊臉頰沉浸在暗影之中。
“顧澤愷,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了字,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想在你心裏恐怕也恨透了我這個撒謊又惡毒的女人,既然如此,趁著今日大家都有時間,把該辦的事情辦了吧!”
林盛夏烏沉冷靜的眸子平靜無波,也沒有回應顧澤愷的提問,隻是徑直的從包內將離婚協議書拿了出來。
他們兩個人波波折折提出離婚這麼多次,唯獨這一次卻是真真的不同。
顧澤愷聞言如狼般的眸子越發陰鷙了起來,林盛夏的話令他陡然的屏住了呼吸,寬厚的手掌接過那份離婚協議書,卻是看也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