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顧家不是沒人,為什麼要找一個外人……
“抱歉請讓讓……林盛夏旁邊突然響起一道男聲,她淡淡的抬頭瞥了對方一眼,微微側身讓開。
來送東西的小夥子禮貌的敲了敲門,見門敞著索性推開走了進去,見床上還躺著病人,他的眼裏似乎劃過詫異,不過還是禮貌的開了口。
而謝青鴿同顧弘文在見到大敞的門外站著的女人時,均是心頭一驚,剛才的話難道都被林盛夏給聽了去嗎?
像是注意到他們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林盛夏慢慢抬起頭來露出那張近乎冷淡的臉,什麼話也沒說,隻是沉默的走進了病房裏。
“我是來送貨的,我的委托人已經將錢付過了,誰是顧澤愷先生麻煩簽收一下吧?”送貨的小哥低頭看著手裏的簽貨單,語氣刻意轉為壓抑,他們都是經過專業培訓的,自然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偽裝難過!
“他已經死了!誰送來的東西?送的什麼東西?”顧弘文像是要掩飾見到林盛夏的尷尬,猛地將送貨員手裏的箱子接了過去,卻不曾想沒封住口的箱子就這樣直接掉在地上,裏麵的藏藍色壽衣一角落了出來,刺痛了眾人的眼睛!
“這個……不要為難我,我不能說!”送貨員見眾人的臉色不對,又聽到簽收人已死,心裏知道情況肯定不妙,隨便的在單子上做了個標記轉身就想要離開,卻不曾想剛轉身卻被站在身後的女人嚇了一跳!
她的眼神黑漆漆的望著自己,瞳孔裏像是照不出人來似的,眼睛就像是寒潭水般,令人心裏發怵!
一時之間病房裏沒有人再開口說話,安安靜靜的就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林盛夏依舊隨意的擺弄著自己的手指,隻是眼神看了看地上的壽衣又看了看送貨員的臉,似乎是在醞釀著什麼。
“遵守職業道德自然是好的,你不說我也不在問,不過……送貨員的心隨著林盛夏話語的轉折而起伏著,喉結上下滾動著咽了口口水,這個女人給人的感覺壓迫感十足,就連那雙眼睛也不敢長時間的直視。
“我出三倍的價錢,買你們店裏最上等的棺材,連同這衣服你給我一起用最快的速度送回去,這麼做就不為難你了吧?”林盛夏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他胸口的牌子,已經知道他是哪家店的店員,淡涼的口吻驚住了對方,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些什麼。
“三……倍?可是最好的很貴……對方懦懦的開口,這可不是小數目,尋常人家應該付不起。
林盛夏淡笑不語,眼角眉梢的冷意卻沒有絲毫的融化,喬胤沉默的簽下張支票遞給送貨員,上麵的數額高的令人咂舌。
送貨員接過支票點頭想要離開,卻再度被林盛夏伸手攔住,她美麗的臉龐蒼白剔透的驚人,精致的五官冷漠著,用眼神示意他撿起地上的壽衣,幹幹淨淨的臉上沒有任何妝容的點綴,卻令人不敢直視。
他趕忙收拾好地上的壽衣,這次離開再也沒有人阻止他,林盛夏的視線轉而落在顧弘文同謝青鴿的身上。
顧弘文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當中回過神來,再度被這樣的一雙眼睛望著,心裏不由的咯噔一下。
剛才他說的話……然都被林盛夏給聽到了!
所有人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林盛夏的臉上,似乎是在等待著接下來她要說些什麼,憑著她一貫強勢的性格,說些什麼……
隻是等到了最後,林盛夏卻隻是輕輕的扯動著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略帶諷刺的笑容,隨後什麼話都沒說的,轉身離開!
回家的路上,林盛夏全程無言,長安疲倦的像是隻貓兒似的趴在她的肩頭,微眯著眼睛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瞌睡。
在長安的心裏,唯有身體靠近的溫暖才是真正的溫暖,盡管林盛夏冷的像塊冰,可她還是蜷縮在她身邊,希望借著自己的溫度來讓她好過一些,因為盡管在別人眼裏林盛夏或許是平靜的,在長安的眼裏她的心卻缺了一大塊,她喜歡林盛夏,自然不希望她一個人獨自舔舐傷口。
醫院到別墅區的路很快就行駛完了,盡管已經是深夜別墅區的正門外還是蹲守了許多的記者,似乎是在等待著誰的出現。
但卻被整齊有序的黑衣保鏢齊齊的攔在門外。
“不用擔心記者的偷拍,我已經派人守住了門口,不過最近還是少出門最好!”透過後視鏡看了眼林盛夏,喬胤沉聲說道。
將林盛夏送回家,出門口的時候喬胤卻被她叫住,隨後一張簽好字的支票遞了過來,數額同喬胤剛才在醫院裏簽好的那張一樣,看似將什麼事都放在眼底的林盛夏實則比誰都要看的清楚。
喬胤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深知林盛夏的性格也沒推拒的收下了,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林盛夏卻已經緩緩將門闔上,那張蒼白到近乎透明的小臉淹沒在門板後麵,依舊是麵無表情的模樣。
轉過身,臉上帶著疲倦的長安安安靜靜的站在車旁目送著林盛夏的離開,與喬胤對視的瞬間,抿唇笑了笑,卻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