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皓微微顫抖的手指裏夾著煙頭,繚繞白色的霧氣將他的眼熏的脹疼,左肩的傷口因著兩天前的再次崩裂而作痛,可這一切跟想得卻不可得折磨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明明知道允兒說的都對,明明應該放手的,她的世界裏純淨的不摻雜任何汙穢的顏色,自己遊走在法律的邊緣已經看過太多血淋淋的例子,大哥的女人是經曆過多少的慘痛才蛻變成現在模樣的,就連當年的容瑾也……
可他放不開,道理他都懂,唯有放手……他卻做不到,那麼努力的想要將手裏的一切都漂白,他一直都在努力著,可即便如此,他與允兒的距離,還是太過遙遠了。
黑暗中,唯有齊皓手裏的火光還是明明滅滅的,似乎就像是他的心,起伏不定……
翌日下午,顧子悠突然肚子痛的厲害,整個小小的身體蜷縮在沙發上,小臉森白森白的還冒著冷汗。
顧允兒趕忙將她送進了附近的醫院內,好在今天是休息日她不用上班,抱著女兒坐在走廊裏,看著她難受自己也不住的掉著眼淚。
“顧允兒……小姐?”突然,她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淚眼朦朧的抬起頭來看著,竟是上次許燕安排的相親對象……好像是叫……
她實在是想不起來了,當時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齊皓的身上,壓根沒有將麵前的張三李四放在心上。
當對方了解到事情經過後,特別開了個後門,令顧子悠優先得到診斷,好在問題不大,顧允兒這才鬆了口氣,直到此時她才從名牌上看到他的名字叫程澤。他看起來很熱情,在確定子悠沒什麼問題之後,還一路送兩人下了電梯。
電梯門剛一打開,其實就已經感覺到不太對,原本應該是喧鬧的大廳一樓此時鴉雀無聲的,靜悄悄的如同死寂般,顧允兒緊摟著吃過藥熟睡的子悠,原本同程澤說著話也跟著戛然而止。
四周不知何時站了多好黑衣人,候診區的長椅上有排空蕩蕩的隻坐了兩個人,待到顧允兒看清楚那兩人的模樣時,喉頭一緊。
竟那麼巧的就是齊皓同容瑾,看那樣子,應該是容瑾陪著他來換肩膀上的藥!
她抱著子悠,禮貌的側頭跟程澤說了句再見,對方很熱情的說要再聯係,看樣子對顧允兒的印象很深刻,更重要的是他絲毫不介意她有個女兒的事實!顧允兒本想要拒絕,可在見到容瑾同齊皓的身影時心裏亂糟糟的,阿誠就站在兩人身旁,其實他說的對,齊皓同容瑾真的很般配!
齊皓的視線從顧允兒的意外出現開始便再也沒有移開過,容瑾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眼神中帶著意味不明的暗淡。
“阿皓,醫生在樓上等著我們了。”她淡淡的開口說了句,兩人站起身來,而程澤同顧允兒也向著門口走去……
擦肩而過的瞬間,齊皓大拳緊握,顧允兒……麵無表情……
顧允兒沒想到會那麼快再度見到程澤,許燕團了四人火鍋,自己帶著子悠來的時候,怎麼都沒想到程澤也在。上次許燕介紹時說過,程澤是她的青梅竹馬,如果不是因著她不來電的關係,他這麼好的條件她絕對會獨吞,聽的顧允兒哭笑不得的。
許燕突然說要去廁所,有過前車之鑒的顧允兒趕忙將她隨身的包拿過來用作抵押,生怕她像是上次那樣再跑了。
“姐姐,今天請吃飯的錢是我出的好不好,我總得吃夠本,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跑的!”許燕臨走之前扔下這句話,向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程澤的視線一直都落在許燕的背影上,眸底帶著溫柔,而這幕被顧允兒清楚的看到。
“媽媽,我喜歡阿皓叔叔,我要阿皓叔叔當我的爸爸!”一直埋頭攪動著麵前麻芝醬的顧子悠嘟著小嘴,雖然隻有四歲,可她已經明白了這種見麵的意義所在,趕忙開口宣告著阿皓叔叔在她心裏的地位!
顧允兒有些尷尬的看了眼程澤,豈料程澤聞言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很抱歉,其實我喜歡的是許燕,第一次我沒想到她幫我撮合跟你,後來因為顧允兒小姐你去了東京,所以有些話沒來得急說清楚,正好這次在醫院裏見了麵,本來說再聯係的,沒想到這麼快就……總之我很抱歉。”
程澤很誠實,也同樣打破了尷尬的情緒,顧允兒長長的鬆了口氣,之前第一次見麵時他邀請自己彈鋼琴不過是為了緩解尷尬打發時間,而在醫院裏他對自己的熱情,或許隻是因著她是許燕朋友的身份,也正是因為心裏沒有雜念,所以也不在乎她是否有孩子。
“不用說抱歉,我原本也想說我們不合適的,許燕傻傻的,可我還不糊塗,她性格大大咧咧的,看來你要吃不少苦頭了。”
許燕回來的時候,兩個人正有說有笑著,她不由的站定了下,看兩人融洽的模樣,自己心裏怎麼會有種酸酸的感覺呢?
“阿誠,你說什麼?你竟然跟顧允兒這樣說?”幫派總部內,容瑾吃驚的開口,用著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阿誠。
原本之前齊皓說顧允兒也在東京,還以為兩個人的關係會更上一層樓,隻是昨天在醫院裏見到,兩個人反而回到了從前那種形同陌路的狀態,她心裏本就覺得疑惑,可在聽到阿誠說了前因後果之後,容瑾整個人茅塞頓開,阿誠竟然說顧允兒是累贅,如果被齊皓知道了,那還了得?